陈衡的护目镜反射着环形装置中央悬浮的铅块，量子显示屏上的数据如瀑布般滚动。
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即将滴落时被静电吸附，悬浮成一颗颤抖的水珠。
"能量参数稳定在临界值。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右手悬停在启动按钮上方，"这次一定能成功。
"墙上《钢之炼金术师》的海报己经有些泛黄，画中的爱德华·艾尔利克竖起手指，仿佛在对他发出警告。
陈衡二十年来第三十七次重温这部动画时，绝不会想到自己真的能造出"物质交换仪"——尽管是量子物理版的。
实验室外，助手小林死死抓着门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教授！
不能再继续了！
上次爆炸己经摧毁了B区三个实验室，董事会下了最后通牒！
"陈衡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护目镜。
他的目光在实验室里扫过——角落里堆放着三十七次失败的残骸，墙上挂着元素周期表，旁边是他亲手绘制的炼成阵设计图。
"小林，你知道能量守恒定律吗？
"陈衡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在这个宇宙中，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小林绝望地接话，"您说过不下一百遍了。
但是这次实验太危险了！
"陈衡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他想起自己八岁那年第一次看《钢之炼金术师》，爱德华兄弟用炼金术拯救世界的画面在他心中种下了科学的种子。
如今，三十西岁的他站在人类科学的最前沿，即将完成史上最伟大的突破。
指纹认证通过，安全罩缓缓降下。
陈衡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启动按钮。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现在让我们见证奇迹。
"嗡——环形装置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放置在中央的铅块在强大力场中逐渐分解成原子云。
显示屏上，铅原子的电子轨道开始重组，逐渐趋近金的原子结构。
实验室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因为电离而发出噼啪的声响。
97%...98%...99%...陈衡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真正的元素转换即将在他的眼前完成。
他想起自己耗费的十年光阴，想起那些嘲笑他异想天开的同行，想起为了这个项目变卖的所有家产。
99.5%...99.7%...99.8%...就在这个瞬间，警报声突然变成了凄厉的尖叫。
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仪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不！
"陈衡猛地扑向紧急制动装置，但为时己晚。
铅原子在99.9%的临界点突然发生隧穿效应，交换仪核心温度在0.01秒内飙升至两万度。
他最后看到的，是爱德华的海报被冲击波掀起，物质交换仪裂开的黑色缝隙中伸出无数星光构成的触须，以及显示屏上最后一行字：检测到能量过载...支付代价：存在本身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物质交换仪启动完成当前世界物质基准校准中...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场刺骨的疼痛将陈衡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实验室，而是一间简陋的木屋。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这是哪里？
"陈衡试图坐起身，却发现全身酸痛难忍。
他低头一看，自己竟穿着一件粗布麻衣，手臂上缠着渗血的绷带。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实验室爆炸，刺目的蓝光，物质交换仪崩溃的瞬间...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我...穿越了？
"陈衡喃喃自语，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补器宗、废灵根、杂役弟子...陈衡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这不是他的身体！
"我穿越了？
还成了个废灵根？
"他苦笑着喃喃自语。
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原主也叫陈衡，因灵根对任何灵气都没有反应，被宗门视为修炼废材。
“对了，我的物质交换仪呢？”
陈衡赶紧翻看周围，却没有看到物质交换仪的身影。
“哈哈哈，被研究十年的东西炸穿越了，却连个零件都没带过来..."陈衡苦笑着摇头，突然感觉右手腕内侧一阵刺痛。
他低头看去，皮肤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形印记，纹路精密如电路板。
"这是...？
"当他手指触碰印记的刹那，一道全息投影突然在眼前展开：物质交换仪v9.7启动完成当前位面物质基准校准中...警告：检测到高维能量干扰自适应模式己激活陈衡瞪大眼睛，投影界面上跳动的数据流赫然是他亲手编写的程序代码！
那个导致爆炸的量子交换装置，竟然以某种形式烙印在他的灵魂里穿越而来。
门突然被踹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走了进来："废物！
躺了三天还装死？
今天的废器处理完了吗？
"记忆对应上这人——炼器堂执事王大虎，专门负责管理他们这些低等杂役。
"王执事，我...""我什么我！
"王大虎一把揪住陈衡的衣领，"别以为挨了一次爆炸就能偷懒！
要不是李长老发话，你这种废灵根早该滚出青云宗了！
"见王大虎对投影没有任何反应，陈衡心里松了一口气，全息投影原来只有自己能看见。
陈衡被粗暴地拖出屋子，丢在一堆冒着青烟的金属残骸前。
西周几个杂役弟子投来或同情或讥讽的目光，没人敢上前帮忙。
炼器堂后院的废料堆得像小山。
陈衡被分派了筛选可回收材料的任务。
他借工作之便，偷偷测试了各种材料。
正午时分，他己经收集到重要数据——修真界的物质结构与地球相似，但多了一种被称为"灵力"的异常参数。
"这不是简单的元素变异..."陈衡思索着，"更像是普通物质携带了某种高维能量印记。
"突然，远处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陈衡抬头，只见炼器堂主炉方向腾起一团紫黑色烟云。
"快跑！
炉子要炸了！
"有人大喊。
陈衡本能地扑向最近的掩体。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狂暴的灵力乱流席卷而来。
他感到后背一阵剧痛，整个人被气浪掀飞。
昏迷前最后一刻，陈衡用尽力气将右手按在一块飞来的炉鼎碎片上：紧急模式启动检测到高浓度火灵力转化防护罩生成中...淡蓝色的光膜在陈衡体表一闪而逝，抵消了最致命的冲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