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位比迷宫复杂
身后保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催命符一般。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
“往这边！”
林美美不知何时出现在三楼的拐角处，她今天换了一支玫红色的口红，鲜艳得如同危险的信号。
她一把拉住铁蛋，将他拽进一间布满灰尘的废弃会议室。
门刚关上，外面就传来保安们的呼喊声。
“他们跑哪去了？”
“肯定就在这附近，给我仔细搜！”
铁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这才发现，这间会议室里堆满了杂物，角落里的纸箱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一张破旧的会议桌上还残留着用马克笔写的字迹，隐隐约约能辨认出“背锅”“需求”这样的字眼。
“这些都是前组长们留下的。”
林美美随手翻开一个纸箱，里面掉出几本破旧的笔记本。
她捡起一本，随意翻了几页，“你看，上面记满了被甲方折磨的血泪史，还有各种奇葩的应对方法。”
铁蛋凑过去，看到笔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甲方要求logo要有‘会呼吸的质感’，试了28种方案，最后用PS把logo做成了动态闪烁的效果，甲方居然通过了！”
“今天被老板骂‘战略思维不够’，其实就是让我把PPT里的图片都换成他家宠物狗的照片。”
就在这时，王建国抱着键盘突然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把铁蛋吓了一跳。
“嘘，小声点。”
王建国压低声音说，“这间会议室的隔音效果不好，我们得小心说话。”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被保安追？”
铁蛋疑惑地看着两人。
林美美和王建国对视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为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林美美说，“每一个刚来三角洲的人，都会经历这样的‘欢迎仪式’。”
“欢迎仪式？”
铁蛋一头雾水。
王建国把键盘放在桌子上，开始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
“准确地说，是老板给新人的下马威。”
他解释道，“他想看看我们的应变能力，顺便让我们知道，在三角洲，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铁蛋想起昨天面试时的场景，突然意识到，自己从踏入这家公司的那一刻起，就己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问。
“先回去吧。”
林美美说，“等保安走了，我们再找个机会，好好和你说说三角洲的秘密。”
当三人小心翼翼地回到工位时，果然发现保安己经不见了踪影。
铁蛋刚坐下，就发现自己的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新消息，是一个名为“三角洲敢死队”的群聊邀请。
他点击接受后，群里立刻弹出了大量消息。
林美美：“欢迎加入，铁蛋！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背锅三人组’的正式成员了。”
王建国：“别被名字吓到，其实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摸鱼，顺便拯救一下这个疯狂的职场。”
铁蛋还没来得及回复，老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铁柱啊，来我办公室一趟。”
铁蛋心里“咯噔”一下，忐忑不安地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昨天的事情干得不错。”
老板说，“不过，我觉得你还可以做得更好。”
铁蛋一头雾水，不知道老板这是表扬还是批评。
“您的意思是？”
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负责我们的一个新项目。”
老板说，“这个项目非常重要，关系到公司的未来发展。”
铁蛋心里一阵激动，难道自己这么快就要升职加薪了？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个项目的甲方，是业界出了名的难搞。”
老板继续说，“他们的需求非常奇葩，之前己经换了好几家合作公司。”
铁蛋心里一凉，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我们有什么应对方案吗？”
他问。
老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扔在桌子上。
“这是甲方的需求文档，你先看看吧。”
他说，“明天早上给我一份详细的执行计划。”
铁蛋拿起文件，粗略地翻了一下，差点没晕过去。
文档里的需求简首匪夷所思：“logo要体现‘宇宙的终极奥秘’，但同时要让人一眼就能记住；宣传视频要拍成‘史诗级大片’，但预算只有5000块；产品发布会要在‘云端’举行，但不能用任何现有的云平台技术……”“老板，这……这根本不可能完成啊！”
铁蛋忍不住说。
老板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就是我把这个项目交给你的原因。”
他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毕竟，你连‘把大象放进冰箱’这样的问题都能回答得这么出色。”
铁蛋无奈地回到工位，把文件扔在桌子上。
林美美和王建国立刻围了过来。
“怎么，老板给你派任务了？”
林美美问。
铁蛋苦笑着把文件推给他们。
“看看吧，这哪是任务，分明是要我们的命。”
两人看完文件后，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甲方……简首是个疯子。”
王建国说。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林美美突然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在三角洲，我们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什么法则？”
铁蛋问。
“反向提案法则。”
林美美解释道，“甲方不是要求奇葩吗？
那我们就提出更奇葩的方案，让他们自己都觉得离谱，这样，他们反而可能会接受我们相对正常的方案。”
铁蛋半信半疑，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于是，三人开始熬夜加班，制定提案计划。
王建国负责用代码制作一些脑洞大开的效果图，林美美负责设计一些夸张的视觉方案，而铁蛋，则凭借着自己的电焊工思维，提出了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创意。
当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时，三人终于完成了提案。
他们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荒诞不经的方案，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觉得，这次我们要么会被甲方骂死，要么会被当成天才。”
王建国说。
就在这时，铁蛋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小心打印机，它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来自火星的警告”。
铁蛋心里一阵发寒，他想起之前打印机吐出的神秘纸条，还有那句“打印机第三层抽屉，有通往火星的地图”。
难道，这一切真的和火星有关？
打印机里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老板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铁柱，带着你的方案，跟我去见甲方。”
铁蛋深吸一口气，和林美美、王建国对视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
不管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己经没有退路了。
毕竟，他们是三角洲的“敢死队”，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