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鸣手一抖,狼毫笔尖的墨滴在刚写好的“五岳独尊”上,洇开一团难看的黑。
更怪的是,砚台里平静的墨汁,自己荡起了涟漪。
“喂,同学!
闭馆了!”
保安老张的声音从柱子后面传来,带着点不耐烦。
张子鸣含糊应了声,麻利收拾书包。
眼角余光扫到碑林深处——一抹刺眼的血红!
像故宫红墙混了人血,扎眼得很。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才三点十五?
老张记错时间了?
他猛地想起口袋里的旧照片——父亲失踪前寄来的明信片,背面朱砂画的岱庙简图,一个点被狠狠圈了七遍,就在这附近!
那抹红色在巨大的北宋石碑《大宋东岳天齐仁圣帝碑》前消失了。
鬼使神差地,张子鸣伸手去摸冰凉的石面。
指尖刚碰到,碑上竟渗出细密的血珠!
血珠像活物,瞬间缠上他的小臂,冰凉粘腻。
一个冰冷又带着金属回响的女声直接钻进他耳朵:“找到你了。”
石碑上巨大的“镇”字猛地扭曲变形,化作血红的锁链,“唰”地捆住他手腕!
张子鸣吓得猛退,书包甩脱,里面的《泰山志》哗啦散开。
一张发黄的旧符纸飘了出来——是父亲笔记里夹着的。
符纸碰到血链,“嗤啦”一声爆出刺眼青光!
青光中,石碑裂开一道缝。
一个绯红身影飘出,九条血红的狐尾像盛开的曼陀罗,在虚空中舒展。
女人额间一点朱砂红得滴血,冰凉的指甲刮过张子鸣脖子:“张家的种?
啧,太嫩。”
没等他反应,女人化作一道红烟,“嗖”地钻进他校服口袋。
口袋里传来一声轻笑:“小女子苏九娘,往后就劳烦张公子……” 话没说完,像是被什么东西掐断了。
张子鸣心快跳出嗓子眼,一摸口袋,多了半块温润的玉珏,刻着“通明”二字。
他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碑林。
回宿舍的一路,脑子里全是那血红的狐尾和冰冷的触感。
他翻出父亲厚厚的考古日记,手抖着开始查找任何关于“狐妖”或“苏九娘”的字迹,口袋里的玉珏,隐隐发烫。
当晚子时,张子鸣被衣袋里的震动惊醒。
玉珏悬浮在半空,映出泰安古城的虚影:白天的店铺全变成青瓦飞檐,馄饨摊飘着绿火,煎饼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