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雨来得突然,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他熄了火,雨刷停止摆动,雨水立刻模糊了视线。
"这地方..."祁墨摇下车窗,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抬头望向那座隐匿在雨幕中的老宅——栖园,一座有着百年历史的江南园林式建筑,如今却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小满发来的消息:"教授,资料己发您邮箱,关于栖园的历史记载很少,但有个细节很诡异——二十年前有位画家在这里离奇死亡,案子至今未破。
"祁墨皱了皱眉,将手机塞回口袋。
作为民俗学教授,他见过不少所谓的"凶宅",但栖园给他的感觉格外不同。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他后颈上轻轻呵气,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
邀请函是三天前收到的,落款是"程远志",程氏集团的现任掌门人。
信中提到栖园近期频发"异常现象",希望他能以民俗学专家的身份进行调查。
报酬丰厚得令人难以拒绝,但真正吸引祁墨的是信中提到的一个细节——"宅中偶闻女子吟诗声,查无其人"。
雨势稍缓,祁墨抓起背包冲下车,几步跑到门廊下。
古老的木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斑驳的匾额,"栖园"二字依稀可辨。
他刚要抬手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祁教授,您终于到了。
"门内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下的青黑暴露了他的疲惫。
祁墨认出这就是程远志,财经杂志上的常客。
"程先生,打扰了。
"祁墨伸出手。
程远志的握手有力而短暂,"外面雨大,快请进。
"他的目光在祁墨身后扫了一圈,"您一个人来的?
""我的助手明天到。
"祁墨跟着程远志穿过门厅,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宅内的空气比外面更加潮湿,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像是许久无人居住。
程远志带他来到客厅,一盏昏黄的台灯是唯一的光源。
"抱歉,宅子有些电路老化,很多灯不亮了。
"他示意祁墨坐下,"您要喝点什么?
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
"祁墨借机打量西周。
客厅的陈设中西合璧,红木家具配欧式沙发,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落款都是"程氏"。
角落里有一架老式留声机,旁边散落着几张黑胶唱片。
程远志按下茶几上的呼叫铃,却无人应答。
他尴尬地笑了笑,"佣人们都不愿意晚上待在宅子里,我让厨房准备了晚餐,应该还在保温。
""程先生,不如我们先谈谈宅子的情况?
"祁墨从包里取出笔记本。
程远志的表情变得凝重。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先是东西莫名其妙地移位,然后是夜间听到脚步声...最近一个月,我妻子声称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在走廊游荡。
""您妻子现在在宅子里吗?
""不,她...受了惊吓,回娘家休养了。
"程远志的眼神闪烁,"祁教授,我知道这听起来像是老套的鬼故事,但我向您保证,我说的都是事实。
"祁墨点点头,"我理解。
能否带我去看看异常现象发生的地方?
"程远志犹豫了一下,"今晚恐怕不行。
宅子晚上...不太安全。
您的房间己经准备好了,明天白天我再带您详细查看。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抬头。
"可能是风。
"程远志站起身,明显紧张起来,"我去看看,您稍等。
"祁墨看着程远志匆匆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起身走向墙上的画作,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端详。
这些山水画技法娴熟,但有一幅显得格外不同——画的是栖园的全景,角落里却多了一个模糊的白衣人影。
"那是家父的作品。
"祁墨回头,程远志不知何时己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烛台。
"没什么,只是一本书从架子上掉下来了。
"他将烛台放在茶几上,"电路可能撑不了多久,您拿着这个以防万一。
"烛光映照下,程远志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晚餐己经送到您房间了,我有些急事必须回市区一趟。
宅子里有值班的保安,您有任何需要可以按房间里的呼叫铃。
"祁墨挑眉,"您今晚不在宅子里?
""公司有紧急会议。
"程远志避开他的目光,"明天一早我就回来。
您的调查可以自由进行,除了..."他顿了顿,"除了西侧的那个小院,那里年久失修,不太安全。
"祁墨接过烛台,金属底座冰凉刺骨。
"明白了。
"程远志似乎松了口气,"那我带您去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