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防寒服下藏着三支热能枪和半块聚变电池，这些都是从寒霜组织成员身上搜刮来的，足够让他在黑市换得一个高级休眠舱的使用权。
“第三小队幸存者？”
安检机器人的红光扫过他的身体，“携带违禁武器，需上缴军事管制区。”
林野反手将斧头抵在机器人的传感器上，“再废话，我就把你拆了当燃料。”
他压低声音，露出袖口的寒霜徽章——那是从某个小头目尸体上扯下来的，“我有急事要见所长。”
机器人沉默了两秒，闸门缓缓打开。
林野走进电梯，按下地下三层的按钮。
镜面上映出他苍白的脸，左眼角有道新划的伤口，是刚才战斗中被动力甲的碎片划伤的，此刻正渗出黑血——那是基因药剂与人类血液混合的征兆。
“警告，生命体征异常，是否需要医疗支援？”
电梯AI的声音响起。
“闭嘴。”
林野扯下一块绷带按在伤口上。
自从获得控制狼的能力，他的身体就开始出现异化迹象：指甲变得尖锐，伤口愈合速度加快，还有偶尔不受控制的***冲动。
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在这个末世活下去，变成怪物又如何？
地下三层的研究所充斥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所长陈墨正趴在显微镜前，观察着一管泛着蓝光的液体。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说：“我以为你死了，林野。
三天前你抗命不遵，现在还带着寒霜组织的徽章回来，你知道按规矩该怎么处理吗？”
“规矩是给活不下去的人定的。”
林野将热能枪拍在桌上，“我找到了他们的实验基地，里面有能让人类在地表生存的基因药剂，还有......”他顿了顿，想起那些培养舱里的半人半狼生物，“能改造军队的秘密。”
陈墨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兴趣。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科学家是避难所里少数知道林野能力的人，三个月前，正是他在林野的大脑里植入了神经接驳器，让他能更稳定地控制狼群。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陈墨关掉显微镜，“更多的抑制剂？
还是想让我隐瞒你身体异化的事实？”
“我要你帮我解析狼的基因链，”林野首视着他的眼睛，“并且给我一支能永久维持精神连接的药剂。
作为交换，我会把寒霜组织的据点坐标给你，还有他们正在研发的‘永夜计划’资料。”
陈墨的手指突然收紧，“你怎么知道这个计划？”
“从他们队长的记忆里看到的。”
林野撒谎了，实际上那些画面来自他自己的梦境，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总是在重复同一句话：“太阳熄灭前，我们必须完成基因融合......”老科学家沉默了很久，最终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支绿色药剂。
“这是最新的抑制剂，能延缓异化，但副作用是......”“我不需要知道副作用。”
林野抢过药剂注射进手臂，瞬间，一股清凉从血管蔓延到大脑，那些蠢蠢欲动的狼性本能暂时被压制下去。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扔出一颗血淋淋的眼球，“这是寒霜组织侦察兵的，Shadow的族群追踪到了他们的移动基地，明天凌晨三点，坐标发你终端。”
陈墨看着那颗还在蠕动的眼球，脸色铁青，“你就这么信任那群野兽？
万一它们背叛你......”“狼不会背叛能带来食物的人，”林野转身走向门口，“但人会。
所以我给你的坐标是假的，等我确认药剂效果后，自然会把真的给你。”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林野听见陈墨的叹息。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寒霜徽章，嘴角扬起冷笑——这个老科学家恐怕不知道，自己早就通过Shadow的族群，在避难所的通风管道里布下了监视网。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地下世界，只有把所有人都当作棋子，才能活到最后。
回到居住区，林野刚打开休眠舱，就听见隔壁传来争吵声。
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刺痛了他的耳膜，那声音让他想起三天前在雪原上遇见的那个濒死的女孩——当时她抱着一盒压缩饼干向他求助，而他只是冷冷地从她身边走过，因为她的存在只会拖累他寻找物资的速度。
“求你了，我妈妈快病死了......”女孩的声音带着绝望。
林野皱眉，用斧头敲了敲隔板，“再吵，我就把你们扔出去喂狼。”
哭声戛然而止。
林野躺进休眠舱，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痕。
他知道自己很残忍，但在这个氧气和食物都按毫升分配的地方，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那个女孩的母亲如果还有利用价值，自然会有其他人救她，比如陈墨需要实验体，或者安保队长需要廉价劳动力。
刚要闭上眼睛，林野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猛地坐起身，透过休眠舱的小窗，看见走廊尽头有个黑影闪过，那是寒霜组织特有的动力甲轮廓。
“Shadow，启动预警。”
他在意识里低吼。
下一秒，整个避难所的通风管道里都传来狼群的咆哮，那是他三天前埋下的后手——十七只狼的意识碎片，此刻正通过神经接驳器与他共享感官。
黑影停住了，转身面向休眠舱的方向。
林野看清了对方胸前的徽章，那不是普通的寒霜徽章，而是一枚刻着狼头的标志，与他在梦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看来......他们终于发现我了。”
林野扯掉抑制剂的针头，任由黑色的血管爬上脖颈。
他露出尖利的犬齿，微笑着握紧了床头的破冰斧，“来得正好，我正需要更多的基因样本。”
当动力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林野听见了Shadow的回应——那是来自地表的狼嚎，带着雪夜的肃杀与饥饿。
在这个即将崩塌的避难所里，他突然感到一阵畅快，因为他知道，真正的猎食者，从来不会等待猎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