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五百米处，三支探险队正在争夺一座被冰雪封冻的物资站，枪声与咒骂声被风雪吞噬，像极了一群在腐肉旁撕咬的鬣狗。
“又有三个蠢货被冻死在雪地里。”
耳麦里传来队长的嗤笑，“第三小队，绕后截胡，物资站里的聚变电池归我们。”
林野扯掉耳麦，任它坠入深不见底的冰缝。
他从不相信团队这种虚伪的概念——三天前，他亲眼看见队长为了节省热能弹，把断腿的队友留在了零下七十度的雪原上。
在这个永夜极寒的末世，能信任的只有手中的武器，和随时能把后背交给的猎食者。
“Shadow，该开工了。”
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色符文。
这是三天前与那头白狼建立精神连接时偶然发现的能力——用鲜血为媒介，能短暂提升对狼群的操控力。
远处的雪丘后，一双幽绿色的眼睛骤然亮起，如同两颗淬了毒的匕首。
十七只冰原狼从雪雾中浮现，它们的皮毛覆盖着冰晶，肋部的伤痕结着黑痂，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林野眯起眼睛，他在三天前救过这只白狼的命，但动机从不是什么圣母心——当他发现自己能看见狼的记忆时，就意识到这是在末世中活下去的关键。
“左三，右五，断后。”
林野默念指令，狼群瞬间分化。
最健壮的几只冰原狼如黑色闪电般突入战场，锋利的獠牙首接撕开了第一个探险者的喉咙。
惨叫声中，林野纵身跃下高架桥，破冰斧带着寒光劈向最近的物资箱。
“是第三小队的叛徒！”
有人举枪瞄准，却在扣动扳机前被一只狼咬住手腕。
林野踩着尸体逼近，斧头精准地划过每个人的颈动脉——他从不浪费子弹，也不留下活口，因为任何幸存者都可能在下次相遇时在他背后开一枪。
当最后一个探险者倒下时，Shadow己经带着狼群围拢过来。
白狼的嘴上沾着血，冰晶般的毛发间夹杂着人类的碎布，它抬头看向林野，眼神中没有感激，只有猎手对同类的审视。
“做得不错。”
林野踢开一具尸体，从物资箱里翻出几支能量药剂。
他扔给Shadow一块压缩肉干，那是用变异雪熊的肉制成的，含有能提升兽类体能的激素。
“明天去南区，那里有个废弃的研究所，我需要里面的生物芯片。”
Shadow发出低沉的咆哮，似乎在表达不满。
林野冷笑一声，突然抓住白狼的耳朵，将它按在雪地上。
“别忘了是谁给你报仇的，”他的声音像冰缝里的寒风，“那些穿黑甲的人杀了你的族群，而我能帮你找到他们的老巢。
但前提是，你必须听我的。”
白狼挣扎了两下，最终垂下了脑袋。
林野松开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三天前，他在那个地下洞穴里，通过狼的记忆看到了一群戴着寒霜徽章的人，他们用基因药剂改造动物，制造杀戮机器。
而现在，这些人的血液，正成为他在末世中的通行证。
夜幕再次降临，血月升起的瞬间，林野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踉跄着扶住物资箱，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实验室里的培养舱、闪烁的红色警报、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的眼睛里映着燃烧的太阳。
“该死......”林野按住太阳穴，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又开始侵蚀大脑。
自从与Shadow建立连接后，他的梦境就不断被这些画面占据，仿佛有人在他的意识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Shadow突然发出警告的呜咽，林野瞬间清醒，抄起斧头转身。
只见远处的雪雾中，十几个穿着黑色动力甲的人正缓步逼近，他们手中的热能枪在雪地上烙出长长的灼痕，胸前的寒霜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终于来了。”
林野舔了舔嘴唇，手指在斧柄上敲出节奏。
他能感觉到Shadow的杀意，也能感觉到自己肾上腺素飙升的***——这些人手里的武器，足够换取避难所里一个月的生存配额，而他们的尸体，将成为狼群今晚的晚餐。
“Shadow，告诉你的族群，”林野露出残忍的微笑，“今天的猎物，有盔甲。”
白狼仰天长啸，声音里带着复仇的狂喜。
下一秒，十七只冰原狼如黑色浪潮般席卷而去，林野握着带血的斧头紧随其后，他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成为最锋利的刀刃，才能切割开挡在面前的所有阻碍——无论是冰雪，还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