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他就起身开始检查房间。
这是一间标准的客房,家具陈设都很普通,但床头挂着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又是一幅栖园全景,这次他能清晰地看到西侧小院里有一口井。
他拍下照片,简单洗漱后下楼。
宅子里静悄悄的,厨房里有灯光。
走进去时,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准备早餐。
"您是祁教授吧?
"女人擦了擦手,"我是厨娘王嫂,程总交代好好招待您。
早餐马上就好,您先坐。
"餐厅的落地窗正对后花园,晨光中能看清整个园林的布局。
祁墨假装随意地问道:"王嫂,后花园西侧是不是有口井?
"王嫂正在倒咖啡的手一抖,深色液体洒在桌布上。
"您...您怎么知道?
那井早就封了。
""画上看到的。
"祁墨指了指墙上的一幅水彩画,"为什么封井?
""水质不好了呗。
"王嫂匆忙擦拭桌子,"您要煎蛋还是炒蛋?
"祁墨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早餐后,他决定先去探探那口井。
刚走到后花园,手机响了,是林小满。
"教授,我查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林小满的声音充满兴奋,"那个死亡的画家陈默,死因官方记录是心脏病发作,但我找到一份当年的小报,上面说他尸体被发现时,手里紧握着一枚翡翠发簪,而且..."她压低声音,"尸体周围摆了一圈镜子。
""镜子?
""对,据说是一种镇魂的法器。
还有更奇怪的——陈默死后一周,负责验尸的医生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祁墨皱眉,"查查那个温如絮,名字可能是线索。
"挂断电话,祁墨继续向西侧小院走去。
院门被藤蔓缠绕,但锁己经锈蚀。
他用力一推,门开了。
小院比想象中更荒凉,杂草丛生,中央果然有一口石井,井口被一块刻着符文的石板封住。
祁墨走近细看,那些符文像是某种镇邪的咒语。
他试着推动石板,纹丝不动。
正当他准备放弃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是檀香混着某种花香。
与此同时,他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温如絮?
"祁墨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但井边的杂草突然无风自动,摆出了一个箭头形状,指向井壁某处。
祁墨蹲下身检查,发现一块松动的砖石。
撬开后,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盒。
盒子里是一本发黄的日记本和一枚翡翠发簪。
祁墨翻开日记,扉页上写着"陈默,1999年于栖园"。
"原来你在这里。
"祁墨猛地回头,程远志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西装革履,面带微笑,但那笑意未达眼底。
"程先生,您回来了。
"祁墨不动声色地将铁盒藏在身后杂草中。
程远志走进小院,"我早上回来发现您不在房间,猜您可能来参观花园了。
"他的目光扫过井口,"这里很危险,地基不稳,我们出去吧。
"回主楼的路上,程远志似乎恢复了常态,询问祁墨晚上休息得如何,有没有遇到"异常情况"。
祁墨谎称一夜无事,只字不提温如絮和书房的事。
"太好了。
"程远志明显松了口气,"今天我会一首在宅子里,陪您详细查看各个区域。
下午还有个道士要来做法事,您可以一起观摩,作为研究素材。
"祁墨借口回房换衣服,暂时摆脱了程远志。
一关上门,他立刻拿出铁盒里的日记本快速浏览。
陈默的文字记录了他受雇于程家,为栖园创作一系列画作的经过,但越往后,内容越发诡异。
"7月15日:如絮又来了,她求我帮她。
程家父子在隐瞒什么?
那口井里到底有什么?
""7月17日:昨晚跟踪老程到西院,看到他和一个穿黑袍的人往井里扔东西。
如絮说那是仪式,他们每个月都会做。
""7月20日:找到了如絮的遗物,她没说谎。
明天我就带证据离开,报警。
"最后一篇日记写于7月21日,正是陈默死亡当天:"他们知道了。
老周不是普通的保安,他..."日记到此中断。
祁墨合上本子,心跳加速。
他需要更多线索,而今晚午夜与温如絮的约定可能是关键。
但在此之前,他得应付程远志和那个道士。
正思索间,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对方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个沙哑的男声:"祁教授,停止调查。
陈默和那些记者都是前车之鉴。
"电话突然挂断。
祁墨回拨过去,提示是空号。
窗外,阳光明媚,栖园的古建筑在光线下显得宁静祥和。
但祁墨知道,这平静表象下,暗流正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