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家人鱼把贝壳拼成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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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空气凝固。

阮知鸢心跳急促。

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股凉意顺着肌肤迅速蔓延开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咸湿的海水顺着发梢滴落,混着汗水,在地上晕开一小滩水渍,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她大口喘着气,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仍在脑海中翻腾,礁石、巨浪、还有……那双骤然出现的,属于人类的腿。

那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不断回放,让她的心跳愈发加快。

她的目光落在沙发上。

男人安静地躺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即使在昏迷中,那张脸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

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那条巨大的珍珠色鱼尾,任谁也无法将他与非人生物联系起来。

“啪嗒。”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那片从他身上掉落的鳞片,此刻正静静躺在阮知鸢的掌心。

指甲盖大小,莹白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珍珠光泽,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鳞片中央那个古老的文字——“司”。

指尖触碰鳞片的触感光滑而细腻,这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心头莫名一跳。

“丫头,你没事吧?”

张阿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浓浓的关切,那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温暖。

他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碗,里面是半碗深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咸腥味。

那股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有些刺鼻。

阮知鸢猛地回神,将鳞片紧紧攥在手心,那鳞片的边缘微微刺痛着她的掌心。

她扶着沙发勉强站起身:“阿公,我没事。

他……他怎么样了?”

张阿公走近,将瓷碗递给她,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司越身上,眉头微蹙:“看着像是脱力昏过去了。

身上有没有伤?

我刚才看你们在礁石上,怕他被刮伤了。

这是我以前出海时备下的浓盐水,寻常的小伤口,用这个清洗消毒最管用,不***。”

阮知鸢这才想起,司越之前似乎被什么东西所伤,才会被困在沙滩上。

她接过瓷碗,那瓷碗的温度有些凉,在她手中微微发烫。

她点了点头:“谢谢阿公。

我来看看。”

张阿公没多问,只叹了口气:“这年轻人,看着不像本地人。

大晚上跑去礁石区,太危险了。

你先照顾他,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熬点热汤给他暖暖身子。”

“麻烦您了,阿公。”

张阿公摆摆手,转身进了厨房。

那厨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

阮知鸢端着盐水走到沙发边,小心翼翼地将司越的身体放平。

他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而结实的肌肉线条。

她能感受到那衣服上的湿气,冰冷地贴在她的手上。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撩开他额前湿漉漉的黑发,那头发贴在她的手指上,有些滑腻。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

她先检查了他的手臂和腿部,除了几道被粗糙渔网勒出的红痕,并没有太明显的开放性伤口。

那红痕看着有些刺眼,她轻轻触碰,司越的皮肤有些紧绷。

当她的目光落在他之前鱼尾连接腰身的位置时,才发现那里有一片巴掌大小的擦伤,皮肉有些翻卷,透着不祥的殷红。

那殷红的颜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就是这里了!

她用干净的毛巾蘸了些温水,先轻轻擦去伤口周围的沙砾和污渍,那沙砾摩擦毛巾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然后换了一块新毛巾,浸透了张阿公给的浓盐水,小心翼翼地按向那片伤口。

就在盐水接触到伤口的刹那,异变陡生!

原本昏迷不醒的司越猛地绷紧了身体,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闷哼声低沉而痛苦。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阮知鸢只觉得手腕一麻,那碗浓盐水竟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住,悬浮在了半空中!

碗在半空中晃动,内壁与勺子碰撞,发出细碎轻响。

不仅如此,残留在司越发梢、衣物上的水珠,甚至空气中湿润的水汽,都仿佛受到了召唤,化作无数细小的水流,争先恐后地涌向他的身体,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不断流动的水膜!

水膜流动的声音轻柔而悦耳,泛着淡淡的微光,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仿佛一个透明的蚕茧。

“这……这是?!”

阮知鸢惊得倒退一步,手中的碘伏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棕黄色的液体洒了一地。

液体洒在地上的声音有些沉闷。

她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尖叫出声。

灯光下,司越的皮肤似乎更加晶莹剔透,尤其是在他腿部靠近脚踝的位置,之前被她忽略的一些细节此刻清晰可见——那里并非完全光滑的人类皮肤,而是覆盖着一层细密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浅色鳞片,只是此刻,那些鳞片在水膜的映衬下,折射出七彩虹光,瑰丽而又诡异!

七彩虹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让人眼花缭乱。

控水!

他竟然能控制水!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在阮知鸢的脑海中,让她瞬间明白了司越人鱼身份的真实性。

就在她震惊得无以复加时,那层水膜却又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地消失了,所有的水流仿佛瞬间被他的皮肤吸收殆尽。

司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似乎陷入了更沉的睡眠,只是眉头依旧微微蹙着,仿佛在忍受着某种痛楚。

阮知鸢的心跳得飞快,她看看地上的碘伏,又看看司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厨房里传来张阿公忙碌的声音,炒勺碰撞锅沿发出“当啷”的脆响。

那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丫头,鱼汤快好了,你……”张阿公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阮知鸢闻声回头,却见原本应该在沙发上昏睡的司越,此刻竟赤着双脚站在厨房门口!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湿透的T恤和长裤,水珠顺着裤腿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滴水声有节奏地响着。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却首勾勾地盯着张阿公刚刚从灶上端下来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鱼汤,鼻翼微微翕动。

那鱼汤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他贪婪地吸着那香气。

“我……想闻闻……人类食物的味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初醒的慵懒,却又透着一股孩子般的纯粹。

张阿公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了,端着滚烫的鱼汤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橱柜顶上一个堆放杂物的旧瓷碗,因为刚才张阿公关柜门的震动,突然向下滑落!

“小心!”

阮知鸢惊呼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司越的身影如一道离弦的箭般猛地蹿了出去!

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世间唯有那即将破碎的瓷碗值得他关注。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片残影,在瓷碗即将落地粉身碎骨的前一秒,被他稳稳地托在了掌心。

张阿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成了“O”型,而阮知鸢则是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眼中满是惊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精准无比。

司越捧着那只险些遭殃的瓷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尖悄悄泛起一抹薄红。

他将碗轻轻放回柜子上,视线再次落在那碗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鱼汤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张阿公回过神来,哈哈一笑:“好小子,身手不赖啊!

想吃就说嘛,这鱼汤就是给你熬的。”

他话音刚落,正要将鱼汤递过去,厨房角落里挂着的炒勺被风吹得晃动了一下,再次发出一声“哐啷”的轻响。

“唔!”

司越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捂住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踉跄着向后退去。

“砰!”

他一时不察,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厨房的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司越!”

阮知鸢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了?”

司越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那把还在微微晃动的炒勺,声音有些发颤:“声音……太大了……”阮知鸢这才想起他那异于常人的敏锐听力。

对普通人来说只是寻常的声响,对他而言,却可能如同噪音般刺耳。

看来,他对人类世界的适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将司越安抚回沙发上,喝了小半碗鱼汤后,他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鱼汤的温度让他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张阿公又叮嘱了几句,便先回去休息了。

夜渐渐深了。

阮知鸢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准备回房休息时,却发现司越并没有睡着。

他正站在客厅中央,有些笨拙地迈动着双腿,一步,两步……他的姿势很奇怪,不像正常人那样用脚跟着地,反倒像是踮着脚尖,腰部和腿部的肌肉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发力。

那肌肉发力时的紧绷感在他的皮肤上清晰可见。

那感觉……阮知鸢突然明白过来,他是在用尾鳍残留的肌肉记忆练习行走!

人鱼在水中依靠尾鳍游动,那种摆动和发力方式,与人类用双腿行走截然不同。

他此刻,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在艰难地学习着一项全新的技能。

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司越走得歪歪扭扭,有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却又凭借着惊人的平衡感稳住了身形。

他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异常专注。

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

就在他试图转向,想朝着阳台走去时,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向一旁的书架撞去!

“小心!”

阮知鸢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

“哗啦——!”

书架最顶层摆放着的一排贝壳标本,是阮知鸢多年来的珍藏,此刻却被他撞得七零八落,无数美丽的贝壳瞬间碎裂,如雪片般散落在地板上。

贝壳破碎的声音清脆而杂乱。

两人双双跌坐在满地狼藉的碎片中。

阮知鸢只觉得手心一痛,低头一看,一片锋利的贝壳碎片己经深深划破了她的掌心,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鲜血的颜色鲜艳夺目。

“对……对不起……”司越慌了神,看着她流血的手,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无措和愧疚。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伸出手,用自己宽大的掌心紧紧贴住了她流血的手背。

掌心的温度滚烫,让她的手背有些刺痛。

就在阮知鸢想要说“没关系”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暖流从他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伤口。

那暖流的感觉温暖而舒适。

那股暖流所过之处,疼痛感竟然在迅速消退!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她手背上那道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狰狞的创口在短短数秒之内便收拢、结痂,最后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粉色印痕!

阮知鸢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猛地抬头看向司越。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他额角的汗珠更多了,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这种快速治愈对他的消耗也不小。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自愈能力了,这是……治愈他人!

这个男人,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深夜,窗外毫无征兆地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狂风呼啸着,像是大海伸出的无形之手,拉扯着司越的灵魂,冰冷的雨点如同尖锐的针,刺着他纠结的内心。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了整个云鲸市。

阮知鸢被惊醒,下意识地看向客厅的方向。

沙发上空空如也。

她心中一紧,披了件浴巾便匆匆走出房间,浴巾的触感柔软而温暖。

客厅里没有司越的身影,只有阳台的门虚掩着,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倒灌进来。

那狂风灌进客厅的声音呼啸着。

“司越?”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快步走向阳台。

阳台的栏杆上,一道修长的身影蜷缩在那里。

司越背对着她,任由狂风暴雨将他浑身淋得湿透。

狂风肆虐着他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的黑发紧贴在脸颊和颈项,雨水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不断滴落。

那雨水滴落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司越!

快进来!

会生病的!”

阮知鸢焦急地喊道,伸手想去拉他。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司越猛地回过头。

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穿透了层层雨幕,望向了遥远的大海。

他轻轻甩了甩湿透的头发,无数水珠被他甩出,却并没有西散飞溅,而是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晶莹剔透的圆形水帘,将两人瞬间笼罩其间。

水帘形成时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水帘之外是狂风暴雨,水帘之内却是一片奇异的宁静。

“海风……在找我。”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和迷茫。

阮知鸢的心猛地一揪。

她能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她不再犹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入手一片冰凉,却不像之前那样带着鳞片的粗糙感。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他手腕处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光滑,之前那些细密的鳞片,此刻竟像是随着他体温的降低和海风的吹拂,正在缓缓地、一点点地收缩,融入皮肤之下,消失不见。

司越皮肤的光滑触感让她有些惊讶。

这种变化让她心惊,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将他拉回来的决心。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

张阿公起得很早,打算去民宿后院的小菜地里摘些新鲜蔬菜。

刚走到后院门口,便看到一道身影正蹲在菜地旁边的空地上,认真地摆弄着什么。

是司越。

他面前的泥地上,用各色各样捡来的小贝壳,歪歪扭扭地拼凑出了几个图案。

贝壳在泥地上的触感有些粗糙。

张阿公好奇地走近,看清了那几个图案后,不由得莞尔。

那是三个字——“阮知鸢”。

只是,那个“鸢”字,他显然不懂人类文字的写法,首接用几片细长的白色贝壳,拼凑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的形状,倒也惟妙惟肖,透着几分童趣。

小鸟形状的贝壳图案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可爱。

晨光熹微,露珠在贝壳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露珠的光芒在晨光中闪烁不定。

司越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

这时,他听到了张阿公的脚步声,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回头,看到是张阿公,他慌忙从地上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想要遮掩地上的贝壳,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藏,最后竟是下意识地一个闪身,躲到了恰好从屋里走出来的阮知鸢身后。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阮知鸢完全挡住,只从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有些紧张地看着张阿公。

阮知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别紧张。

她的目光落在司越***在九分裤外的脚踝上,微微一怔。

那里,还残留着几道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蓝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在晨曦中若隐若现,提醒着她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青年,依旧带着深海的神秘印记。

他还穿着昨天那套衣裤。

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如今皱巴巴的,模样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