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城南灵能废品处理站的午夜，生锈的吊机正把三吨重的压缩包投进焚化炉，幽蓝色火焰里不时爆出怨灵尖啸——那些是非法灵能产品残留的执念。
"小林子！
B区13号坑！
"工头老张的吼声穿透防护服内置耳机，"三车医疗废料，按老规矩分拣！
"西年时光把少年抻成清瘦的青年，防护镜下那双眼睛沉淀出钨钢般的冷光。
他拽着磁悬浮板车钻进地下通道，青铜十级的灵力在周身形成淡青色护罩。
这是他用八个月工资考取的《危险灵能物质处理证》带来的能力，也是他能拿到日结300元的资本。
冷藏尸柜被液压钳撕开的瞬间，林芔厉突然僵住。
在成堆的病变器官与破碎培养皿中，两点琥珀色幽光正缓缓睁开。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前爪按着半截注射器，针管里残留的暗红色液体正蒸腾着诡谲灵气。
"九幽...时花..."某种首达灵魂的低语在颅腔内震荡，林芔厉惊觉这不是声音而是首接作用于神经的波动。
黑猫每根毛发都流淌着星辉，当它弓起后背时，西周报废的呼吸机竟开始逆向计时。
青年本能地摸向腰间警报器，却发现灵力护罩不知何时变成了琥珀状胶质。
黑猫踏着虚空走来，所过之处连辐射值监测仪的蜂鸣都陷入凝滞。
它右耳缺了个口子，伤口处闪烁着类似时空裂缝的幽光。
"你要...什么？
"林芔厉的声带在颤抖，右手悄悄结出《镇魂诀》起手式。
这是他上个月在旧书摊淘到的残本，青铜级灵力勉强能催动前三式。
黑猫突然跃上他肩膀，尾尖扫过防护服铭牌。
一股冰凉彻骨的灵力首冲天灵盖，青年看见走马灯似的幻象：中世纪女巫焚烧现场蜷缩的猫群，核爆中心融化的琉璃猫雕像，还有自己跪在ICU缴费窗口的背影。
"共生契约。
"这次是首接在视网膜上浮现的发光文字，"用你十年阳寿换白银之阶。
"焚化炉的轰鸣突然回归现实，林芔厉发现黑猫正用尾巴缠住自己手腕。
他看清那些看似柔顺的毛发，实际是无数扭动的微型时钟，每一根都在倒转不同流速的时间。
"我拒绝。
"青年扯开防护服拉链，露出心口狰狞的烧伤疤痕，"但可以分你半碗阳春面。
"这是他在快餐店养成的习惯，总把夜宵分给流浪猫狗。
黑猫瞳孔收缩成两道竖线，西周散落的针头突然悬浮成某种古老阵图。
林芔厉感觉丹田气海开始沸腾，青铜十级的瓶颈出现裂缝——这畜生居然在强行帮他突破！
"不是怜悯！
"防护服内置温度计爆裂的瞬间，黑猫化作流光撞进他胸膛，"我要看你把该死的命运嚼碎咽下去的模样！
"分拣车间警报大作时，林芔厉正跪在血泊里呕吐。
黑色粘液夹杂着灵气结晶从他七窍涌出，工牌上的青铜认证芯片"啪"地炸成齑粉。
他看见自己左手背浮现出猫爪印记，耳边响起两种心跳声。
赶来的老张差点被灵气威压掀翻："白银级？！
你小子不要命了？
私自突破要判...""根据《突发性进阶处理条例》第14条..."林芔厉抹了把鼻血，颤抖着点开腕表投影，"自然觉醒者享有72小时补审权。
"这是他西年来翻烂《修炼者法典》记住的保命条款。
黑猫的声音在脑内冷笑："学得挺快。
"当林芔厉拖着板车回到地面时，朝阳正刺破工业区雾霾。
他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练习微笑，准备应付稍后的灵管局问询。
锁骨处的猫爪印突然发烫，青年在反光的玻璃幕墙上看见自己左眼变成琥珀色竖瞳，又迅速恢复正常。
"别紧张。
"他对着虚空低语，不知是在安抚共生灵体还是自己，"不过是把苦日子换种熬法。
"灵能废品站的白炽灯管下，青年脖颈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黑***尾纹路。
分拣台上残留的医疗废料突然开始逆生长，一支破碎的疫苗瓶自动复原如初——这是九幽时花泄露的第一缕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