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木常青

第一章：红妆囚笼"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梓卿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在雕花床柱上，却倔强地昂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知好歹的东西！

"父亲林老爷面色铁青，宽大的手掌还悬在半空，"李老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六十岁怎么了？

他家大业大，你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

"梓卿咬紧下唇，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

十六年来，她第一次直视父亲暴怒的眼睛："女儿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嫁那个能当我祖父的老头子！

""反了！

反了！

"林老爷气得胡须直颤，转头对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丫鬟吼道，"把小姐关进祠堂！

出嫁前不许踏出一步！

谁要是敢给她送饭，乱棍打死！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梓卿纤细的手臂。

她挣扎着，绣花鞋在青砖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父亲！

李家已经死了三个妻子了！

那老匹夫就是个...""住口！

"林老爷一脚踹翻身旁的黄花梨木几，茶盏碎了一地，"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你置喙！

"梓卿被拖出房门时，看见继母王氏站在廊下，嘴角噙着幸灾乐祸的笑。

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假意劝道："老爷消消气，卿丫头还小，不懂事...""小？

她娘十六岁时都生下她了！

"林老爷甩袖而去，"三日后花轿上门，绑也要把她绑上去！

"祠堂阴冷潮湿，梓卿跪在蒲团上，面前是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斜斜照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摸了摸红肿的左脸，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凄清。

"列祖列宗在上，"她轻声说，声音却坚定如铁，"若你们真有灵，就让我死了吧。

我林梓卿宁可做鬼，也不做那老畜生的玩物。

"窗外传来沙沙的雨声，仿佛在回应她的誓言。

梓卿想起生母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卿儿，女子在这世道，就像雨打浮萍..."那时她才六岁，却已经懂得母亲眼中的悲哀。

三日后，天刚蒙蒙亮，一群婆子闯进祠堂。

梓卿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仍被按在妆台前梳妆打扮。

大红的嫁衣像血一样刺眼，金线绣的凤凰在她胸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