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临死前的话像梦魇,反复在耳边回响:“别回去,千万别问那红土的事。”
可我还是回来了,不是因为好奇,而是为了处理他留下的那间老屋。
然而刚进村口,老槐树下那一幕就让我寒毛直竖——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正往嘴里塞一把黏糊糊的红泥,眼神空洞得像个死人。
更让我震惊的是,她手里捏着的,是我爷爷的遗物。
这村子,到底藏着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密?
我,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长途客车把我扔在一个尘土飞扬的三岔路口,司机指着远处一条几乎被野草淹没的小径,含糊地说:“红土坳,往里走,没多远。”
那语气,仿佛在说一个不愿多提的禁忌之地。
我拖着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那条所谓的路。
别问我为什么要回去,大概是好奇心害死猫,也可能是骨子里那点不服输的基因在作祟,非要看看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现在看来,这水不仅深,还他娘的是红色的,透着邪性。
越往里走,现代文明的痕迹就越稀薄。
手机信号从三格跳到一格,最后彻底宣告阵亡。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和泥土混合的怪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路边的房屋大多破败不堪,有些甚至塌了半边,黑洞洞的窗口像是窥视的眼睛。
这和我从小在照片里看到的那个山清水秀的故乡,简直判若两地。
终于,村口的百年老槐树出现在视野里。
那树冠巨大,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投下浓重得化不开的阴影。
就在那片阴影之下,我看到了让我此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女人,或者说,一个仅存人形的生物,正跪在槐树下,用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从地上挖起一把湿漉漉的红泥,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她的头发枯黄纠结,像一蓬乱草,衣服破烂得看不出原样,***在外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色。
她的咀嚼缓慢而机械,红色的泥浆从她嘴角溢出,蜿蜒而下,在她干瘪的胸前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我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那女人用来挖泥的手,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一个被摩挲得油光发亮的黄杨木烟嘴。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