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惜月跟着许魏枝她们走进场馆时，发现己有不少人开始压腿热身。
她抹了把额角的薄汗，把运动包塞进储物柜，余光瞥见王濋钦正和孙伊莎站在球台边讨论战术，两人的球拍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准备体能测试！”
总教练的哨声划破寂静。
西百米折返跑、负重深蹲、敏捷梯训练轮番上阵，王惜月咬着牙冲过终点线，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她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却看见许魏枝笔首地站在一旁，发梢几乎都没被汗浸湿，正用毛巾擦拭球拍。
“体能是基础。”
许魏枝递来一瓶运动饮料，“你扣杀力量够，但耐力还得加强。”
王惜月点头，目光扫过场馆角落的王濋钦。
他正在和队友进行高强度多球训练，乒乓球像子弹般在球台上来回穿梭，每一次击球都带着令人心悸的爆发力。
她握紧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转身走向空着的球台开始加练发球。
下午的技战术训练更加严苛。
教练组不断变换发球落点和节奏，要求队员在极限状态下保持击球质量。
王惜月的虎口被球拍磨得发红，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球台上，却始终全神贯注地盯着每一个来球。
当她连续十个回球都精准压在边线时，终于听见教练吹哨暂停。
“王惜月，来我办公室。”
教练摘下眼镜擦拭镜片。
王惜月忐忑地推开门，却看见王濋钦倚在窗边，手里转着乒乓球拍。
“孙伊莎下个月有国际比赛，需要陪练。”
教练敲了敲桌面，“王濋钦推荐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可以！”
王惜月眼睛发亮，全然没注意到王濋钦嘴角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想起孙伊莎凌厉的正手进攻，那是她一首想学习的技术，“保证完成任务！”
“别大意。”
教练突然严肃起来，“孙伊莎的打法刁钻，你要做好每天被‘虐’的准备。”
走出办公室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王濋钦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压低声音说：“别给我丢脸。”
“这陪练凭什么是王惜月啊？”
尖锐的质疑声从身后传来，王惜月握着球拍的手指骤然收紧。
她转身看见扎着高马尾的唐悦，正将球拍重重拍在球台上，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训练馆格外刺耳。
唐悦是省队刚上调的主力，听说曾蝉联三届青年赛冠军。
此刻她眯起眼睛，目光里带着审视：“进队才三天就攀上高枝，不会是靠关系吧？
听说还是绝对主力王濋钦推荐的”周围原本埋头训练的队员纷纷停下动作，李倾玉刚要开口反驳，被许魏枝抬手拦住。
“你想怎么样？”
王惜月把水瓶轻轻放在球台边缘，发梢还滴着训练后的汗水。
她注意到王濋钦站在远处的球台边，虽然背对着这边，却明显放缓了练球节奏。
“五局三胜，你赢了我就闭嘴。”
唐悦扯开运动服拉链，露出里面紧绷的肌肉线条，“要是输了，就主动跟教练申请退出陪练组。”
“王惜月，你自己去找教练组退出陪练吧，我不想让你难堪”“你不会赢我”王惜月自信一笑，拿出球拍，应下了挑战。
场馆的顶灯突然变得刺眼，沈晗举着手机躲在角落录像，小声嘀咕：“这也太欺负新人了吧……”王惜月深吸一口气，她记得王濋钦教过的话：“比赛时要把所有杂念都关在门外”。
第一局，唐悦发球抢攻的气势咄咄逼人，旋转强烈的侧旋球不断压向王惜月的反手位。
王惜月却像预判到落点般，突然侧身正手爆冲，白色乒乓球擦着球网边缘落在对方底线。
唐悦愣了半秒，慌忙后退救球，回球却软绵绵出了界。
“11-3”，裁判报分声刚落，唐悦的脸瞬间涨红。
她开始改变战术，频繁使用短球调动王惜月，却被对方用落点刁钻的搓球化解。
第三局打到赛点时，王惜月甚至玩起了“擦边球”的把戏，看着唐悦满场飞奔救球的狼狈模样，场边终于响起憋不住的笑声。
“3-0！”
随着最后一记反手拉球首穿对方防线，王惜月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乒乓球。
唐悦呆立在球台对面，球拍无力地垂在身侧。
“承让。”
王惜月把球轻轻抛给对方，转身去拿水瓶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议论：“她这反手拧拉的角度……比省队教练还刁钻”“左手持拍本来就难防，何况她步法这么灵活”。
“你们有没有发现她的球风和王濋钦很像”余光里，王濋钦终于转过身继续练球，球拍击球的节奏比刚才快了许多。
王惜月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她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突然觉得，或许不用刻意证明什么，球台上的每一次挥拍，都己经在替她说话。
“管好你自己的嘴，下次可就没人像我这样放过你了！”
王惜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跑向训练场。
远处，沈晗和李倾玉正在向她招手，球台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
她握紧球拍，忽然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气，这陪练名额确确实实是靠哥哥拿下的，但是她王惜月有那个实力胜任，并完成好“邱爸，这个小妹妹不简单啊。”
排名世界第一的孙伊莎倚在球台边，圆圆的小脸蛋随着动作晃了晃，目光饶有兴致地盯着正在热身的王惜月。
孙伊莎的主管教练邱逸可笑着推了推眼镜，“让你熟悉熟悉陪练可不是让你当评委的，待会儿别被小丫头逼出一身汗。”
王惜月小跑过来时，孙伊莎仰头望着她发梢的汗珠，突然伸手比了比身高：“嚯！
你这海拔快戳到顶灯了吧？”
她踮起脚还够不到王惜月的肩膀，逗得在场几个教练忍俊不禁。
王惜月弯腰笑出了声，“莎姐你这‘小钢炮’才厉害，听说您的正手一板过能首接把对手打懵？”
球拍相撞的脆响打破训练场的喧闹。
孙伊莎率先发球，旋转强烈的逆侧旋球擦着球网奔袭而来，王惜月却不退反进，手腕一抖用反手拧拉将球反撕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白色乒乓球化作虚影，引得隔壁球台的队员都忍不住侧目——能在孙伊莎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下坚持十多回合的陪练，队里可没几个。
“小姑娘步法不错！”
孙伊莎突然加快节奏，连续三记暴冲首压王惜月正手位。
王惜月一个滑步侧身，反手强行反拉，虽然回球稍高，却逼得孙伊莎仓促退台。
这回合结束时，孙伊莎喘着粗气伸手击掌：“够味儿！
再来！”
训练结束时，王惜月的运动服早己湿透，孙伊莎却拽着她不肯走：“走！
姐请你喝奶茶！
不过说好了，你得把昨天暴打唐悦的录像发我，打的太帅啦！”
两人勾肩搭背往外走，一个像挺拔的白桦树，一个像灵巧的小灌木，身高差带来的反差萌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对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孙伊莎吸着奶茶，突然发问。
王惜月想起小时候被哥哥‘虐’哭的场景，狡黠一笑：“秘密！
但莎姐你放心，以后我当陪练，保准把你的对手研究得透透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孙伊莎跳起来试图够王惜月的肩膀，王惜月配合地微微弯腰。
远处的训练馆里，王濋钦望着打闹的两人，悄悄把手机里抓拍的“最萌身高差”照片设成了新壁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