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母鸡咯咯的叫声,混合着远处溪水的流淌声。
"不是梦..."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细小伤痕的双手,这具十五岁的身体虽然瘦弱,却有着长期劳作的结实肌肉。
屋内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起儿,去汲水..."老妇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白起掀开破旧的麻布帘,看见土炕上蜷缩的瞎眼老妇。
记忆碎片浮现:这是"他"的母亲,三年前哭瞎了双眼。
他沉默地拿起陶罐走向溪边,冰凉的山泉水让他彻底清醒。
回程时,他注意到村东头冒着黑烟的铁匠铺。
一个想法突然闪现。
"老丈,借熔炉一用。
"白起将水罐放在铁匠铺外。
满脸炭灰的老铁匠头也不抬:"两捆柴火换一个时辰。
"白起蹲在熔炉旁观察:原始的地炉,兽皮风囊,几块粗糙的铁锭。
作为现代人,他虽不是冶金专家,但基本常识足够碾压这个时代。
"老丈,若在铁料中加入木炭粉末...""胡闹!
"老铁匠怒目而视,"祖传的方子岂容你..."白起首接从炉边抓起一把木炭,用石块碾成细粉撒入熔池。
老铁匠正要发作,却见铁水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杂质竟浮上表面。
"这...这..."老铁匠瞪大眼睛。
三个时辰后,白起握着新打制的铁锄走出工棚。
比起村里常见的青铜农具,这柄锄头更轻更韧。
老铁匠跟在后面,态度己变成敬畏:"小郎君莫非得过欧冶子真传?
""只是些小技巧。
"白起掂量着锄头,思绪己飞到更远——如果能搞到锡和铜,或许能尝试制造简易火器...夕阳西下时,白起家的破桌上罕见地摆着一碗粟米饭和腌菜。
他用新锄头帮三户人家翻了地,换来这些报酬。
"起儿,你今日..."老妇人摸索着饭碗,声音发颤。
"吃吧,以后会更好。
"白起扒着饭,眼神却飘向屋角堆积的桐油和麻布。
入夜后,他悄悄将这些材料搬到后山。
月光下,白起用石块研磨硫磺——这是从铁匠铺顺来的。
他将麻布撕成条,浸透桐油后裹上硫磺粉,最后用草绳扎紧。
"原始燃烧弹..."他嘴角勾起冷笑。
现代犯罪经验与军事知识在脑海中融合,形成危险的配方。
第一个燃烧瓶在溪边岩石上炸开,火焰轰然腾起两米多高。
白起迅速用泥土掩盖,却仍有一簇火苗窜到枯草丛中。
"着火了!
"远处传来惊呼。
白起正要逃离,突然听见灌木丛中窸窣声。
他闪电般扑过去,掐住一个瘦小身影的喉咙。
"饶...饶命..."是个满脸雀斑的少年,最多十二岁,穿着打满补丁的麻衣。
白起眯起眼睛:"看见多少?
""全...全看见了..."少年颤抖着,"白家哥哥会仙法!
"松手的瞬间,少年没有逃跑,反而扑通跪下:"黑犬愿追随仙长!
"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只求仙长教我仙术,为父报仇!
"记忆闪回:黑犬的父亲死于去年魏军袭边。
白起盯着这个意外收获的追随者,突然笑了:"想学杀人术?
"少年抬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明天日出前来找我。
"白起甩下一句话,转身去扑灭蔓延的山火。
身后,名叫黑犬的少年像获得至宝般连连磕头。
当夜,白起梦见自己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左手是现代步枪,右手是青铜剑。
鲜血浸透战袍,却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远处高台上,一个与自己面目相似的黑甲将军正冷冷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