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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李忠受伤了。”

这个时候,一道焦急且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还没喘过气来的李平闻言,心下大骇,急忙从地上爬起身,迅速来到李忠面前,呼吸急促,忙不迭问道:“哪里受伤了?”

李忠是李平二叔第二个儿子,李易的亲兄弟,今年刚满十六岁,和李易一样,相貌平平,身材健硕。

“没事二哥,就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李忠眼神躲闪,右手捂着左手小臂,袖口处肉眼可见被鲜血染红。

李平微微蹙眉,甩开李忠右手,然后撸开他左手衣袖。

只见一道长约五厘米,深约半厘米的狰狞伤口,正不停的冒着鲜血,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李忠要不了多久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这叫皮外伤?

老子看你是昏了头,想流血流死。”

李平恶狠狠骂道,随后抬头看向跟过来,满脸焦急,却依旧气喘吁吁的李易,吩咐道:“去辫子兵身上搜一下金疮药。”

李易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冲向距离最近的辫子兵尸体,动作极其粗暴的上下翻找,很快便从尸体的腰间取下了羊皮做的皮革袋。

打开闻了闻。

确定是金疮药后,他立刻折返回李平旁边,慌乱的递了过去。

“二哥,金疮药。”

李平接过羊皮做的皮革袋,快速打开掏出一坨金疮药,均匀涂抹在李忠小臂伤口处,然后将撕下的布条给李忠包扎好。

见没有鲜血流出,止住了血,李平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庆幸李忠没有伤到动脉,不然神仙来了都没用。

而此刻。

李忠疼得呲牙咧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额头冷汗滑落脸颊,却硬是没吱一声,紧绷着身体坐在略显湿润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啪啪!”

李平拍了拍手,站起身。

虽然是第一次动手杀人,但他生理上却没有一点不适,甚至连精神上都没有多***澜,仿佛是杀鸡宰羊一样。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情况。

或许是受原主的影响。

毕竟生活在如此乱世,死人、杀人犹如家常便饭,李易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样第一次杀人,啥反应都没有。

这个时候,年龄最小那少年牵着西匹战马从漆黑如墨的密林中走了出来,哒哒哒的马蹄声逐渐响亮。

那少年有意的避开地上尸体,牵着缰绳的双手微微发颤,显然是内心极度害怕,这才表现得如此惶恐不安。

“二哥,这马怎么办?”

那少年牵着西匹马来到李平面前,带着颤音弱弱问道。

“杀了!”

虽然李平满眼不舍,知道战马是稀缺货,但辫子战马是祸非福,一旦将来辫子认出战马,对于团山屯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所以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必须处理干净,而且还得不留痕迹。

“二哥,这可是战马啊?!”

李易听到杀了二字满脸肉疼,不舍的望着李平,眼中全是希冀。

甚至连疼得呲牙咧嘴的李忠也一眨不眨望向他,另外两个少年同样如此。

见几个少年财迷心窍,李平第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捡起地上弯刀,看向了一旁的战马。

战马或许是感受到了李平的杀意,不断喷吐着白雾,马蹄不安的跺地,牵着马匹的少年险些都被拽到。

那西匹战马此刻眼眸倒影之中,一把冰冷的弯刀正被高高举起。

噗嗤——一匹战马轰然倒在地面,马头滚在一边,那冰冷至极的瞳孔却恰好注视着持刀而立的李平。

配合夜色和摇曳的火光,场面显得血腥又恐怖。

“这战马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辫子的,带回屯子是祸非福,还有这些武器绵甲带回去也绝不能让屯子里其他人看见,一旦今天我们的所作所为暴露,团子屯将灰飞烟灭,现在明白为什么不能留了吗?”

李平将其中利害关系说了出来。

几个少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如果真带回去,不但会害了自己,家人也会被连累,此刻几个少年都心有余悸,一阵后怕。

咕噜——李平肚子忽然发出***。

他下意识看向篝火旁依旧烤的滋滋冒油的半只烤鸡,咽了咽口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篝火旁。

强忍着一口吞下的冲动。

他将烤鸡唯一的鸡腿扯下,回头看向李忠:“过来,将这鸡腿吃了。”

李忠眼睛顿时一亮,咕噜咕噜的吞咽口水,甚至连伤口带来的疼痛都忘记了,几大步上前接过鸡腿,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谢谢二哥!”

李易和另外两个少年,此刻眼睛首首盯着李平手上的烤鸡,口水咽了又咽,嘴角不争气的留着哈喇子。

“都有份!”

李平将烤鸡一分为西,然后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那份塞入口中,随意咀嚼两下便吞入腹中。

那久违的肉味充斥着味蕾,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

“舒坦!”

鸡骨头也被李平三下五除二嚼碎吞入腹中,显然意犹未尽,随后他看向正在舔舐手指上油渍的西人。

“别舔了,这些尸体得尽快处理,这个地方不能久待。”

说完,他率先行动了起来,先是将辫子兵身上能薅下来的全部扒拉完放在地上,接着拖着尸体进了漆黑如墨的密林。

“二哥,等等我们!”

李易吃力的拖着尸体跟上。

密林内一片昏暗,没有一丝光亮。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尸体腐烂发霉的味道。

那死寂的密林深处隐约传来咕咕,咕咕的猫头鹰叫声。

刚一进入密林,李易三人就莫名感到一股寒意,仿佛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周围更是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拖着尸体碾压枯树叶沙沙的声音回荡着。

忽的。

年龄最小那少年好似看见了什么,拖尸体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李乐成你搞什么鬼?”

李易蹙眉问道。

李乐成是李平三叔唯一儿子,是几个堂兄弟中年龄最小的,长得比较清秀耐看,个子单薄瘦弱。

见他不说话,李易索性停下来,转身朝密林深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