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彻的内心在想到这儿后依旧愤恼躁动不止。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自己被关押后,那名中年警官故意凑来说的话,那语气仿佛是恶魔的低语,是不灭的诅咒。
——“那个姓林下的女人,她的***真的很美,你觉得呢?”
冷风如凌厉的鞭子,呼啸着抽打在窗户上,窗外的榉树也在狂风的肆虐下哗哗作响。
思绪如断了线的风筝,随着树叶一起飘浮。
树叶的载体是枝干,而思绪的载体是大脑,当思绪开始飘忽不定时,便如迷雾般渐渐模糊了。
彻下意识去伸手掏烟,可睡衣并没有衣兜,他掏烟的动作活像是剖腹自尽,无意间具备了那份决绝的勇气,动作毫不迟疑。
想起自己早己戒烟,家中更是没有一支烟,彻便绝了这门心思。
透过冰冷的实铁护栏,彻凝视着窗外如墨的夜色,眼神中交织着矛盾的迷茫与坚定,仿佛夜空中两朵相映的星花,既亲近又遥不可及。
换个角度看问题,人往往都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良久,彻才发觉自己的脸被夜风吹得硬冷,身体也不知究竟是因为兴奋还是受冷,竟开始不由自主地轻幅颤抖起来。
关上窗,再拍掉手臂后心理层面的灰尘,他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客厅。
然而客厅对他来说,仍不过是一条狭长的走道罢了。
彻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进厨房,蹲下,打开了冰箱冷冻层,借着那暖黄色的感应灯,他很轻松地从最上一层的雪糕、冰淇淋堆里,找到了那只制冰模具。
掰开模具,彻小心翼翼地捏出一块冰块,放入口中。
冷感如同一柄锋利的剑,首首地刺入大脑,彻不免露出难忍的表情,扶着冰箱门静待身体自行适应。
匆匆收拾妥当后,彻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伸手撑着墙,脚步踉跄地走向洗舆室,脚上依旧趿着那双阳台专用拖鞋。
他俯在洗舆台里,“哇”的一口,吐出了那根本没化多少的冰块,仿佛它就是他心中无法消化的折磨。
然后,彻拧开水龙头,既似静默又好似在对着水流发呆。
水流在黑暗中,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击打着陶瓷洗舆台,不断飞溅,却怎么也逃不出夹。
过了一会儿,他才掬着水,用力地向脸上搓去,一次、两次……终于,他结束了这一切,碎冰也彻底消失了。
冰融入水,真是个好笑又无比正确的道理……彻低垂下头,如盲人般探手摸索着,横杆,想要找到毛巾,好擦去脸上的水渍。
如此,也终于使他如愿以偿的克制住了,胸腔内那如火山般肆意散热的异样。
“松岛警官,顺利的话,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抬起头,彻单手撑在嵌入墙体的镜面上,对着镜子中那模糊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在寒冬中绽放的一朵平常的花,平淡中却又透着几分无法言说的悲戚。
这就是不合群,但这也是人类所认为的美——孤芳、自赏。
很快,彻再次低垂下头,在心中默默地说道:“对不起……”仍是简单的收拾残局,彻调整好情绪与心态,转身向卧室走去,温和而从容,好似刚才那失态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