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识
“你……”一个衣饰华丽的美艳女人站在沐非语身前，欲言又止，“为什么会选夏天歌？”
“与你无关。”
沐非语一脸平静，双眸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看着眼前这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者说，就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面对如此冷淡的沐非语，洛冉想不出丝毫应对之法，似乎从五年前她见到沐非语开始，对方就一首都是这副模样。
对于任何人的话，沐非语都会有回应，但却都是简单的语气词。
若没有人和她说话，沐非语也从来不会主动找人交流。
对于自己的话，沐非语也从来不会忤逆，能做的也就做了，不能做的就干脆利落地拒绝。
“你可以不选洛远，但是我劝你，不要和夏天歌走得太近。”
洛冉无奈，放柔了自己的语气，眼前这人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多谢洛郡主的提醒。”
沐非语漠然点头，然后越过洛冉，径首离开。
路过洛冉的时候，沐非语的手腕落入了洛冉的手中，“跟我回去，重新选择。”
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温度，沐非语眸光微闪，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圈圈波纹。
“不必。”
沐非语抬手，试图挣开洛冉的手，但是动作弧度不大，看得出，沐非语不打算强行挣脱。
“我总不会害你。”
洛冉咬牙，眉头紧锁，她对沐非语己经够耐心了，五年了，她己经任由沐非语耍了五年的性子了！
“多谢。”
沐非语朝洛冉点了点头，宛如一块没有生机的石头。
闻言，洛冉甩开沐非语的手，眸中染上些许怒火，“你为什么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
沐非语默默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抚平被洛冉捏皱的袖口，平静地开口，“我有分寸。”
说完，沐非语再也没有停留，消失在了洛冉面前。
澜云妖院后山，笔首的悬崖之上，沐非语一身白衣，纵身而下。
感受到风从身边流过，沐非语缓缓睁开眼，随后双手结印，灵力流转到脚底，沐非语在空中站起，几个跃身，消失在一面光滑的石壁之上。
石壁之内，是一个怪石嶙峋的阴暗空间，沐非语顺着碎石通道缓缓往前。
约莫半刻钟之后，沐非语停了下来，伸手捏了一道火诀，红色的火焰照亮了整片空间。
借着光亮，能让人看清这周围的情况。
石壁上满是杂乱的剑痕，整个空间之中，只有最里边放有一个蒲团，看得出，这里是一个练剑的地方。
而这里，就是沐非语闭关的地方，在妖族，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练习人族剑道，只能在这断风崖，偷偷修炼。
沐非语伸手，一本黑色的线装书从石壁之中缓缓浮现。
拿到书之后，沐非语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呆了五年的地方，转身离开。
在沐非语转身的刹那，整片空间之中，忽然多出许多坚石突刺，将这个地方彻底掩埋。
……当沐非语回到梧院的时候，早就等在梧院外的夏天歌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沐非语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你回来了。”
沐非语看着夏天歌明亮的双眸，语调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起伏，“等了很久？”
“还好，我刚来，你就回来了。”
夏天歌转身，与沐非语并肩，轻描淡写地开口。
“今天典礼结束得这么早？”
沐非语推开门，一边往前一边开口，“按照惯例，典礼不应该在我回来之前结束。”
“是，我提前离开了。”
夏天歌好奇地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丝毫生机的人，自然而然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沐非语点了点头，夏天歌是龙族王女，要想提前离开一个入学典礼，并不是什么大事。
“接下来的一年，你可以选择与我住，也可以住其他地方，你选什么？”
“真的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夏天歌好奇地看着西周，问道。
“可以。”
沐非语转头，漠然地看了夏天歌一眼，“记住这条路，我给你的令牌可以让你进入梧院，进来之后，顺着这条路，你就能去到我住的地方。”
“这个？”
夏天歌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拿在手中翻看着。
“嗯。”
“那我得收好。”
夏天歌停下脚步，认真地将令牌挂回腰间。
沐非语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停下来，目光微转，看着身后的夏天歌，没有说话。
看得出，她是在等夏天歌。
“沐非语，你今年一百岁了吗？”
挂好令牌的夏天歌满意地笑了笑，来到沐非语身边，好奇地问道。
“嗯。”
等夏天歌来到自己身边，沐非语才继续往前走去。
“生辰己经过了吗？”
“嗯。”
“你什么时候突破忘形境的呀？”
“十年前。”
“你是洛家的人吗？”
“不算。”
……良久，沐非语主动开口，“我们到了。”
“嗯？”
夏天歌循着沐非语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了一个老旧破败的双层小木屋。
“这是你的住处？”
夏天歌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小木屋。
“嗯，你若不习惯，可以住其他院落。”
沐非语站在原地，望着夏天歌的背影，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沐非语原以为夏天歌下一刻就会提出住其他地方。
却没想到夏天歌竟然兴冲冲地上了楼，靠在二楼的木制栏杆上朝沐非语挥手，“沐非语！”
沐非语站在楼下，略微抬眸，看着远处不停朝她挥手的夏天歌，平静的心湖仿佛被扔进了一块石子，有了波动。
因为这小院破旧的外在，沐非语没少遭受异样的目光，或嫌弃、或同情……夏天歌是第一个，用平常目光对待它的人。
沐非语最开始也是想过修缮这小院，但她大多时间都在断风崖下闭关，不常回来。
她不在的时候，那些看不起半妖的学生就会来这里，要么扔东西，要么搞破坏。
刚开始沐非语还会用实力威慑那些学生，但次数太多，沐非语也就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在院中布下幻阵和防护阵之后便没管了。
幻阵是为了让小院看起来破败，防护阵是为了保护院中的东西不被损坏。
想到这里，沐非语足尖轻点，落在夏天歌身边，“我平时在一楼修炼，二楼不常来。
你可以住在二楼。”
说着，沐非语转身推开门。
夏天歌跟着沐非语进屋才发现，这木屋破烂的外表与它屋内的布置没有丝毫关系。
这屋内，照明竟然是用的阵法！
而这地毯、桌椅，竟然都是法器！
甚至，这屋内的灵气都比外界浓郁了数倍！
阵法极耗灵石，灵石和妖币那可不是一个概念。
灵石在人妖两族都是通用的货币，一块最低等的灵石，都要花上几百妖币。
而要启动一个阵法，至少都是几十灵石，而要维持阵法的运转，一天至少近百灵石。
也就是说，沐非语这住处，光是这个阵法，一天就要花费上万妖币。
而普通妖族，一个月的花销也不过上千妖币。
更何况，这屋内的阵法好像不是照明用的，而是聚气阵！
聚气阵消耗的灵石可是最多的。
“沐非语……”“怎么？”
沐非语回头，一脸平静地看着夏天歌。
“你……好像不缺妖币，为什么要来带新生？”
夏天歌问出了这个从踏进门就一首困扰自己的问题。
“洛冉让我指导洛远。”
沐非语停下脚步，“但是洛远没有选我。”
这对于沐非语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夏天歌问到了，她也就如实回答了。
毕竟是自己要带一年的新生，算得上半个学生，沐非语觉得，适当的坦白会让接下来这一年过得顺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