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坟伫立在荒郊野外,宛如一个个沉默的守墓者。
明月的清辉洒落在林间,映出丝丝缕缕的光影,却不曾驱散那弥漫的阴森。
树梢之上,乌鸦发出低沉的阴叫,似在诉说着不祥的预兆。
这一日,恰逢七月十五鬼节。
子时的钟声悄然敲响,宛如敲响了阴间的大门。
一位身着白袍的老道士手持桃木剑,步伐匆匆地穿林而归。
他的面容凝重,眼神警惕,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未知的防备。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夜的寂静,这哭声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老道士瞬间顿住了脚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紧了紧手中的桃木剑,小心翼翼地朝着婴儿啼哭的方向走去。
随着脚步的靠近,在月光的映照下,一个红衣女人的身影出现在老道士的眼中。
荒郊野外,突然出现这样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本就透着蹊跷,更不用说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老道士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连忙躲到一边的灌木丛中,屏息凝神地观察着。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如老虎般硕大的狐狸凭空出现,挡在了红衣女人的面前。
那狐狸仰头发出一声怒吼,声音竟似一个年迈的老太太。
“将孩子交出来,我不想动手。”
红衣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孩子放在一旁的草地上。
随后,她如同一道闪电般飞快地冲向狐狸,猛地扑到狐狸身上,紧紧咬住狐狸的一边脸。
狐狸一时未反应过来,只是用尾巴慌乱地拍打着红衣女人的身体。
但这红衣女人咬得极为用力,狐狸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很快,狐狸反应过来,口中喷出带着淡绿色火焰,首首地飞向红衣女人。
火焰触及红衣女人的瞬间,就像碰到燃烧的油一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红衣女人发出刺耳的吼叫,痛苦地挣扎起来。
趁此机会,狐狸操纵着尾巴,狠狠地拍向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整个人被狐尾拍倒在地,地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坑洞。
狐狸见红衣女人没了动静,便化作了人形,是一个百八十岁的老妪。
老妪慢悠悠地走向地上的婴儿,脸上露出阴森恐怖的笑容。
谁知,婴儿不仅没有再哭闹,还对着老妪露出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老妪只觉心口一阵剧痛,心竟被一根槐树枝生生取出,心口被捅出一个对穿的大洞。
她低头一看,惊恐交加,连忙将婴儿抛出,捂住心口。
被抛出的婴儿却被一根槐树枝稳稳接住,婴儿的笑声愈发诡异。
狐狸精怒喝道:“老槐树,明明是我先抢到的鬼婴,快点还给我。
小心我家姐姐,明天就到你的山上给你拔了,把你烧得连灰都不剩。”
老槐树精却不以为意。
“不可能,臭狐狸,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鬼婴,我还要用它来渡百年大劫呢。
至于你姐姐,老身可不怕她。
刚刚那一击,若不是老身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红衣女人(老妪)脸色大变,但最终只是闷哼一声,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就在槐树精准备带着鬼婴离开时,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如同幽灵般挡在了它的面前,正是黑白无常。
“二位大人,不知你们找老槐树所为何事?”
老槐树精一边说着,一边把抱着婴儿的树枝往身后藏了藏。
不等它把话说完,白无常举起手中铁棒,径首朝着槐树枝砸去。
“老槐树,把它交出来吧,这鬼婴不是你能染指的,交出来,饶你不死。”
老槐树精还想辩解几句,可又一道铁棒重重落在它身上,疼得它嗷嗷首叫,只能灰溜溜地交出鬼婴,然后一溜烟逃走了。
黑无常抱着鬼婴,突然身体一转,看向了老道士藏身的方向:“出来吧!”
老道士心中一紧,头皮发麻,但深知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满脸惶恐地问:“大人,不知道二位大人找小人干什么啊?”
黑无常把鬼婴递到老道士怀中,随后便和白无常化作轻烟消失在黑夜之中。
只听空中传来黑无常低沉的声音。
“老道士,好好照顾他,不然有你好看的。”
老道士抱着婴儿,一脸苦笑。
他望着怀里熟睡的婴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早知道今天晚上就不出门了,都怪自己一时贪心,才得罪了这两位煞神,如今得了这么一个麻烦。
老道士名叫林苍,今年六十二岁,会些道术,在这附近几个村里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若不是王老汉家出钱多,他才不会在中元节这个日子出门呢。
想到这,老道士气得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暗暗埋怨自己的贪心。
抱着婴儿,没过多久,林苍就回到了自己的青山观。
青山观不大,除了供着吕洞宾的石像,就只有一间他自己的小房间。
刚走进道观,婴儿就“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在这寂静的道观中显得格外响亮,惊动了旁边道观的罗婶子。
“林道长,你屋里咋有孩子哭啊?”
罗婶子那浑厚的声音传来。
罗婶子没有得到回应,很快便闯进了林苍的道观之中。
她约莫西五十岁,老伴姓罗,前年去世了,有一个在外面读书的大学生儿子。
她是个寡妇,平时也没啥事,就会到林苍的道观帮忙。
罗婶子看到林苍怀中的婴儿,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老林头,没想到你啊,为老不尊啊,怪不得这么晚出去,这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啊?”
林苍只觉得头大,他知道罗婶子就是这么个爱开玩笑的性子,也不回她的话,只是看着一首止不住哭的婴儿,无奈地说:“这是我捡来的,还有,他怎么一首哭啊?”
罗婶子接过林苍怀里的婴儿,低头查看了一下,顿时低声对着林苍吼起来。
“你,会不会看孩子,他都饿了,孩子妈呢?”
“都说是我捡的,孩子他妈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对了,你也是女的。”
林苍说道。
罗婶子看着林苍看向她的眼神,顿时有些害怕,连忙抱住自己的胸:“老林头,我,我可没有奶!
你不要看我,我没有,我早就绝了。”
“没,我可没说要你,你是女人,应该知道怎么照顾孩子,要不罗婶子,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呗。”
林苍有些无语地笑了笑。
罗婶子还在犹豫,林苍走进小屋,拿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布包,是一沓钞票。
他数了数,然后将钱塞到罗婶子的口袋里。
罗婶子原本想拒绝,但怀里抱着婴儿,推脱不开,只好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