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屏幕上是母亲发来的第七条短信："你爸的透析不能再拖了。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
她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玻璃门，雨丝在路灯下织成银帘。
住院部搬迁公告就贴在门边，红头文件上的公章还泛着新鲜的油墨光泽。
"小林？
"张主任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去旧住院部药房取两盒头孢曲松。
"他手里的医嘱单簌簌作响，"新药房系统还没调试好，你知道怎么走吧？
"林夏咽下喉间的苦涩。
穿过急诊大厅时，护士站的挂钟指向凌晨一点十七分。
玻璃门推开时带起一阵阴风，雨水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连廊的顶灯半数熄灭，她的帆布鞋踩在积水瓷砖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拐过第三个弯时，手机电筒照出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警戒带，但锁芯处有新近剐蹭的金属光泽。
电梯按钮居然亮着。
她盯着数字面板上猩红的"4"，后背沁出冷汗。
搬迁公告明明说住院部三天前就停用了所有电梯。
金属门缓缓开启时，轿厢顶灯滋啦闪烁，照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划痕——那些交错的沟壑里凝结着暗红色物质。
四楼走廊比想象中更冷。
药房标牌斜挂在走廊尽头，绿漆剥落的墙面上留着方形印记，像是被突然扯掉的宣传画。
林夏的指尖刚触到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谁在那里？
"她猛地转身。
应急灯的绿光在走廊尽头明灭，映出地砖上蜿蜒的水痕。
林夏屏住呼吸数了五秒，掏出钥匙串时才发现掌纹里沾着铁锈——药房的门根本没锁。
冷藏柜发出低沉的嗡鸣，她踮脚去够顶层货架时，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凉意。
玻璃柜门映出个模糊的红影，等她慌忙回头，只看到药架在墙上投下的栅栏状阴影。
抱着药箱返回电梯时，轿厢里的血腥味更浓了。
林夏盯着楼层按钮旁新贴的黄色符纸，朱砂画的咒文在顶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瞬间，一只青白的手突然卡进门缝。
"等等！
"穿粉色制服的护士挤进来，胸牌上印着"王雅婷"。
她按亮三楼的按钮，低头整理怀里的病历本，"这么晚还来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