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抱着一摞新教材，低头数着脚下的地砖格子，一步两格，正好十七步到拐角。
这是他刚发现的规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让他感到一丝隐秘的喜悦。
"同学！
等一下！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周毅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向前走，但脚步声快速接近，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同学，能帮个忙吗？
老师让我找几个人去搬开学典礼要用的器材，现在男生都进礼堂了。
"女孩绕到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我是高一(7)班的林小雨。
"周毅的目光从她扎得高高的马尾辫快速滑落到自己鞋尖上。
"周毅。
"他报出自己的名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同班。
""真的吗？
太好了！
"林小雨拍了下手，"那你知道器材室在哪吧？
跟我来！
"不等周毅回答，她已经转身走在前面，马尾辫随着轻快的步伐左右摆动。
周毅抿了抿嘴，默默跟上。
器材室里堆满了各种体育用品和活动道具，灰尘在从高窗射入的阳光中飞舞。
林小雨目标明确地走向角落的一箱彩旗和横幅。
"能帮我拿那个吗？
有点重。
"她指了指一个纸箱。
周毅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本，弯腰去搬箱子。
比他想象的要沉，但他没出声，只是绷紧了手臂肌肉。
林小雨自己抱起了一堆彩旗，用下巴指了指门："走吧，去礼堂后台。
"回程的路上，林小雨不停地说话，从班主任的严厉到食堂的饭菜，再到暑假看过的电影。
周毅大部分时间只是点头或摇头，偶尔发出一个单音节回应。
奇怪的是，林小雨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沉默，反而像是习惯了这种单向对话。
"你是从哪个初中升上来的？
"走到礼堂门口时，林小雨突然问道。
"三中。
"周毅说。
"真的？
我表哥也是三中的！
他叫刘阳，你认识吗？
"周毅摇摇头。
三中一个年级有十个班，他连自己班上的人都认不全。
后台已经聚集了几个学生在布置场地。
林小雨迅速指挥起来，把彩旗挂在哪里，横幅怎么拉。
周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