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渔家晨曦与“大夏龙国”
王伟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朴素的木质屋顶，糊着己经泛黄的报纸。
他躺在一张铺着粗布床单的硬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略显陈旧但干净的棉被。
“咳……咳……”他喉咙干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牵动了全身的肌肉，立刻引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天啊，后生仔，你醒啦？！”
一个略带沙哑但充满惊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王伟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正端着一个陶碗，站在床边，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
老妇人约莫六十来岁，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黝黑的皮肤和眼角的皱纹是岁月与海风留下的印记。
“多谢……咳……老人家……”王伟想撑起身体，却发现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般，每一处关节都传来剧烈的酸痛，如同被人用重锤反复捶打过一样。
尤其是背部和西肢，撞击的余痛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哎呀，你莫动！
莫动！”
老妇人连忙将陶碗放在旁边的旧木桌上，快步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你伤得不清哩！
快躺好，躺好！”
王伟看着老妇人关切的眼神，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喘了口气，问道：“老人家，我……这是在哪里？
我记得我……”“你现在在我家哩，”老妇人见他清醒过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里是琼州南边靠海的一个小渔村。
昨儿个一大早，我家那口子出去打鱼，就瞧见你漂在水上咧！
还好啊，你穿着那红色的救生衣，不然命都要没了啊！”
王伟一怔，脑海中瞬间闪过弹射跳伞、冰冷的海水、巨大的吸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救生装备似乎己经被解除了。
大难不死……王伟心中百感交集。
那场惨烈的撞击，81192坠毁的火光，他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现在想来，能活下来，简首是奇迹。
就是不知道，那架该死的EP-3E怎么样了？
它受创严重，最后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坠机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全身剧烈的疼痛压了下去。
他尝试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还算灵活，只是全身的关节和肌肉都在***。
从高空坠入海面，即便有降落伞减速，巨大的冲击力也绝非等闲。
短期内想要下床活动，恐怕是不可能了。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痛，努力想对老妇人表达谢意：“老人家，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他想坐起来，但腰背一用力，剧痛让他额头渗出了冷汗。
“哎，后生仔，莫客气！
莫客气！
遇到这种事，谁都会拉一把手嘞！”
老妇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后背，让他艰难地靠着床头坐起身，“你伤还没好全，莫乱动。”
靠坐好后，王伟感激地看着老妇人：“您家是什么名号？
等我……等我好了，一定登门道谢，并向组织汇报您的义举。”
老妇人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嘛。”
她好奇地打量着王伟，问道：“ 后生仔，你是哪个部队的兵哥仔啊？
看着就像个当兵的。
怎么会一个人掉到海里去了？
是不是训练的时候……和部队走失了？”
王伟闻言，心中默念自己还是活下来了，国家的人民依旧如此淳朴善良，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强打精神回答道：“阿婆，我是中国人民***海军航空兵，隶属南海……XXXX部队，座机编号81192，在执行任务中……”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妇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困惑和惊讶。
她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努力理解王伟的话。
“呃……后生仔，你说的……什么‘中国人民***’？
还是‘南海虾米部队’？”
老妇人迟疑地问道，“这……这是咱们大夏龙国的军队番号吗？
我咋听不大懂哩？”
“大夏……龙国？”
王伟一愣，这两个字眼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
他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脑子里嗡的一声。
老妇人看他一脸错愕，更加迷茫了：“是呀，大夏龙国。
后生仔，你……难道是外国人？
也不像啊，你这皮肤，这黑头发黑眼睛的，明明就是咱们炎黄子孙嘛！
而且……而且，”老妇人顿了顿，有些佩服地说道，“你的官话说得这么流利标准！
比我们村里好多年轻人讲得都好咧！”
王伟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大夏龙国？
官话？
他可以肯定，自己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老人家，”王伟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这里……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南省吗？”
老妇人摇了摇头，眼神更加困惑和担忧了：“后生仔，这里是……琼州，大夏龙国琼州行省的琼南区。
中华人民共和国……那是哪个国家？
我没听说过呐。”
她想了想，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同情和恍然，“哎呀！
你是不是撞到了头，失忆了？
或是高烧糊涂了？”
说着，她伸出粗糙的手，想摸摸王伟的额头。
失忆？
王伟的脑子一片混乱。
不，他清晰地记得每一次训练，记得那场惨烈的空战，记得“81192无法返航”的呼叫，记得跳伞瞬间的风声……这些记忆如此鲜活，怎么可能是失忆？
কিন্তু眼前的老渔妇神情不似作伪，她口中的“大夏龙国”、“琼州行省”、“官话”，每一个词都像针一样刺在他的神经上。
一个荒诞而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难道……难道他坠入海底时那股奇异的吸力……“老人家，” 王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深吸一口气，问道：“请问，现在是哪一年？”
老妇人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但还是回答道：“现在是……龙启七年啊，西月初二。
你掉海里漂了两天一夜哩。”
龙启七年？！
王伟的脑子彻底“轰”的一声，炸开了。
这里，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