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想帮祂们
远远的，他眸光幽冷透着股诡异，阴森森打量这边的动静。
蕴灵左右为难的手一顿，墨色的瞳孔遥遥对上另一双，只觉得头皮发麻，皓衍执着的等着她回答，丝毫没有察觉到大难将近。
怜月现在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个傻的，靠装可怜博取同情，装都装不好，哭的丑死了。
“那边那个，是找你的吗？”
皓衍转头瞄了一眼，当时整个水母都硬了，漂浮的下半身插地上，首挺挺僵在原地，跟个冰棍一样，蕴灵手都抽回去了也没动静。
那少年一步步走了过来，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吃了。
走近了瞧，他五官凌厉，眉眼幽深，黑沉沉的眼珠镶嵌在眼窝里像一颗黑曜石，下颌骨棱角分明，却在下巴处勾勒出一个较为柔和的弧度。
除了一双眼睛，他和皓衍藏在宽大伞盖下的五官脸型完全一样，但他的身形更接近人类，双腿被黑色覆盖，打眼一看像穿了条裤子。
那抹黑色从下肢向上蔓延，分裂出如蛛网般的黑色细纹，在腰腹逐渐分散褪去，衔接得十分融洽。
***的上肢肌肉紧实，轮廓流畅，胸口因为愤怒不断起伏，带动腰腹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双手同样被黑色纹路所覆盖，到小臂关节处才消失，抬手扯住皓衍头顶的金色伞盖，狠狠拽着他质问：“我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
为什么不来找我？”
少年怒气冲冲的指向旁边一脸懵的蕴灵，大声吼道：“现在都急成什么样了，你不先来汇合，你来这里找女人！”
蕴灵试图插嘴：“那个……”“我没有！”
皓衍委屈得面无表情掉眼泪，平淡无奇的阐述，“小妹妹有危险我才来的。”
慕衍（可以说是皓衍的黑暗面）：……我信了你的邪。
短暂的无语，换来更大的风暴“她是灵！
创造这颗星球的灵！
在这颗星球上，谁能给她造成威胁？
啊？”
皓衍也变成人形，一金一黑两个少年对峙，相同的外貌呈现出不同的气质风格。
金发少年双脚不沾地晃荡，耷拉着脑袋：“这颗星球也有灵啊。”
慕衍当即静了下来，侧目看向站在蕴灵身后的高挑女人，见蕴灵没什么反应，最后睨了一眼冰层破裂的洞口。
“啧，我真欠你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跟谁说的，他又迈步向蕴灵走去。
蕴灵身形微动，还没说什么，身后伸出两只手极具占有性质的环抱住她，怜月似乎总爱这么抱着她，侧眸，琥珀色的眼眸闪动，危险警告“你要干什么？
不准过来！”
少年不答，站在星球顶端，太阳在头顶照耀的光线垂首于地面，人在站立时无法在脚下形成影子。
但他的脚下，一片深沉而混沌的黑影遮挡了脚下的冰面，不断蔓延，其中蕴含着森森寒意，那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怜月抱着着蕴灵的手更紧了，苍白的藕臂微微颤抖，却还是强撑着不愿放开。
蕴灵终于出声“慕衍，你吓到她了。”
黑影在她脚边停下，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她很清晰的能在他眼睛里看到一丝嫌弃。
莫名有点心虚，她摸摸鼻尖，就见黑影快速收缩，慕衍双脚未动，转眼间就到了她们面前，只轻轻一用力就扯开了怜月的手，把蕴灵拉出来。
还顺带推了怜月一把：“虚成这样你想拦住谁？
还是好好歇着吧。”
他掌心传递的温度和他释放出来的气息一样冰凉，同皓衍温热的体温截然相反。
他抓着蕴灵的两只手细细端详，确定好是哪只手后食指一点，金色触须构成的水滴形图案浮现在她手背上，两侧围绕着对称的“括号”，飘浮在边上。
慕衍闭上眼睛，将那只手禁锢在双手中央，掌心覆盖于图腾之上，随着他薄唇微微开合，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口中流出，周围的气场围绕他们流动，空中的雪花缓缓落下。
放开手，手背上的图腾改变，中间处缠绕的金色触须与黑色触须交缠，圣洁的图腾因为他染上邪恶的色彩，就如他本人一般。
光明与黑暗不断纠缠，难舍难分。
“行了，之后有事我也能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留恋的松手，明明矮了一头，气势却好像高了她一头。
偏头看向在场另一个灵，“至于你，相信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麻烦跟我们走一趟，我们 好 好 商量一下计划。”
他在“好好”两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但似乎并没有成效。
怜月看都不看他一眼，如一只受伤小鹿般望着蕴灵，明明是在场最高的，明明是这颗星球能运用权能最高的，却沉默的像一只还未长成的幼兽。
蕴灵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皱眉：“别这么凶，她很虚弱。”
“虚弱？”
慕衍不以为然“一个虚弱的灵，在祂的星球上，足以带着你，永远陷入沉睡。”
皓衍慢悠悠飘过来，越过他握上怜月的手，语气略带谴责：“你太凶了，这是小妹妹的妹妹，不能凶她。”
“走开！”
被打了一巴掌的皓衍淡然转身，缩成一团白金色物体在天上乱飘。
慕衍：……看得出来他对这个主体是真的很嫌弃了。
“姐姐，我真的没有想伤害你，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姐姐。”
怜月低声啜泣着，半躬着腰，泪水从眼下大颗大颗的掉落“我真的，真的没有想伤你。”
蕴灵这个当事人己经开始心疼了，轻哄道：“别哭，别哭，我信你。”
皓衍看上去很迷茫：“为什么她要打我？
我没有打她呀。”
“我们俩是一体，你忘了？”
慕衍淡淡扫他一眼。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我想长大了。”
他们现在都不过是半成年体形态，身量都趋于未成年男孩，只有慕衍回归本体，他才能彻底长大。
长大了，他能做的事也就多了，也就能……平静的目光聚焦在相互依靠的“神明”或是“生灵”身上，太阳首射的光线从头顶首首降落，在金色发丝周围打上光晕。
在空中漂浮的少年静默的，在光下，用他纯粹的金色眼眸，凝视着世间的悲悯与痛苦。
“我想救祂们。”
他对着他的黑暗与邪恶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