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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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又一次被妈妈摇醒。

一睁开眼,窗帘就被刷的拉开,外面强烈的阳光立刻打到了顾依惺忪的睡眼上,她顿时觉得非常不适,眼睛好像要瞎掉了。

“怎么还不出发?

这个月迟到第几次了?

你是不是想被开除啊?”

脑子里是一团浆糊,耳朵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什么都听不清楚。

朦朦胧胧地可以知道,是老妈不耐烦了。

“你昨晚又在熬夜玩手机了是不是?

每天早上都睡不醒,哈欠连天的,你这样子怎么上班?

哪天在路上睡着了怎么办?

你要闯祸啊?”

她顿时觉得烦躁极了,“知道啦知道啦,你不要嗡嗡嗡的。”

“又来嫌我烦了,那你怎么不早点起啊?

你要是做得好我会来说你吗?

说了半天了,也***衣服,你看看你自己这个头发,又乱成这个样子,你有几天没洗头了?

要是不肯洗头,你就赶紧把头发剪了,看着真碍事。”

顾依觉得老妈此刻像千万只蜜蜂一样在耳边嗡嗡嗡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早餐又是稀饭和昨晚的剩菜,稀饭稀的跟粥也没什么区别了,几颗可怜的饭粒飘在汤上,剩菜看起来好像是芋艿和辣椒,都黏糊糊的,芋艿更软了,白胖的身躯有些发黄,躺在碗里,像是动画片里快要异变的怪物。

可能吃下去,就会被同化变成一个浑身流脓的怪物或者像个冰淇淋似的软塌塌的。

顾依这样想着,那些进到嘴里的饭粒都好像变成一颗颗白胖白胖的虫子,长出诡异的獠牙,在口腔里发出桀桀桀的阴森恐怖的怪笑,然后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顾依摇了摇头,忍住想要将饭粒吐出来的冲动,迅速把它们都倒进了嘴里,起身去喝水。

“跟你说过了,吃完饭不要喝水,吃完饭不要喝水,怎么就是不听呢?”

妈妈也走进了厨房,把碗放进水槽里,“你赶紧的,我出门了。”

顾依听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又重重关上的声音,知道老妈己经出门了,她打开手机一看,果然己经七点半了。

要来不及了!

正是早高峰,小毛驴慢吞吞地在巨型机械怪物之间穿梭,前面就是学校,好像…堵车了。

无数的车辆,汽车,电瓶车都聚集在学校门口,把路口堵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一片,好像丧尸片里头围城的丧尸,围住人类筑起的高墙,拼命想要往里挤。

毛驴试图找到丧尸潮里的夹缝,可是好像没有这个玩意,他们无比团结,简首就是铁板一块,这股人潮估计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顾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7:49。

好像…快要迟到了。

医院的上班打卡时间是八点之前,也不知道迟到要扣多少工资。

该不会…要被开除了吧!

其实顾依对于开除没什么感觉,毕竟在此之前,己经在试用期内被无数老板退货了,一回生二回熟,多回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小毛驴终于等到了丧尸潮褪去,顾依骑着心爱的小毛驴,嘚嘚嘚地跑。

平安驶入了医院大门,座驾入库,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哦豁,7:58。

这回是三步并作两步,也不管台阶有多高,跨了它就是了!

在打卡机上按下食指的时候瞟了眼电子屏上显示的时间,正好八点,没有迟到。

护士办公室里还有老师在吃早饭,护士服是蓝色的,这座医院不要求一定得穿白鞋,顾依低头看了眼,今天自己穿的是双黑色的帆布鞋。

她把护士服扣好,对着办公室窗户的玻璃看了眼,里头的小姑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皮肤发黄,嘴角往上扯了扯,今天还是很精神的。

早上照例是交接班,查房。

这里的病人都是些神志不清的老年人,有许多是常年卧床的。

老师头发梳的光光的,在脑后用蓝色的发网挽了一个低发髻,回过头看了眼她,“头发怎么还没剪?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个长度又扎不起来,你还不剪掉,明天就要来检查了,到时候怎么办?”

顾依这才想起来,好像是好几天之前老师就跟她说过自己的头发太长了,要不剪了,要不用发网包起来。

还同自己说这个长度包起来又太少了,还是剪掉最好。

可是自己一回家便光顾着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立刻心虚地把头埋得低低的,像是非洲的鸵鸟一样,“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回去一定剪。”

配药室明晃晃的大灯照着黑色的台面,老师用抹布擦了,然后开始核对摆放在篮子里的盐水和药剂。

“三查七对,还记得是什么吗?”

顾依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卡壳了,“应该…记得吧。”

老师点点头,“那说说吧,三查是什么?”

“输液前,输液中,输液后。”

……老师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依依,难道我们的工作只有输液吗?”

顾依眨眨眼,“呃…还有什么?”

老师突然觉得这个新护士其实不应该毕业的,到底是谁放她出来找工作的?

她虽然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但还是耐心地回答,“应该是操作前,操作中,操作后。”

顾依点点头,“我记住了,老师。”

这家医院的工作其实并不多,因为住的病人本来就少,顾依有时候都在想,病人这么少,这家医院的收入真的足以维持它继续运转吗?

到时候她的工资会不会发不出来啊?

中午的时候,又是独自去了食堂,食堂今天的菜是白菜炖油豆腐,梅干菜扣肉,狮子头,番茄炒花菜,那些汤上浮着一层腻腻的油花,看起来有些恶心。

顾依吃进去一口就不想吃了,她只好拼命地往里塞两口,逼着自己不要吐出来,随后拿着盘子就去倒掉了。

泔水桶上面拉着红色的横幅,“浪费粮食可耻”。

正午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顾依心不在焉地在医院里头溜达,她有点不想回办公室。

住院部在一个倾斜度极高的斜坡上,转角处种了一棵巨大的松树,有小鸟立在枝头歌唱,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依慢吞吞地往坡上爬,腿好像要不是自己的了。

太阳无私地,平等地给每一块地方都投下了很是毒辣的阳光。

她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地球人,是一个不喝可乐会死星人。

坡好高啊。

顾依咽了口唾沫,然后扭头又下了坡。

“喵。”

一边的草丛里传来微弱的猫叫的声音,好像是刚出生的幼猫。

她顿时停住了脚步,好奇地看了过去。

拨开草丛,里面果然躺着只小小的狸白,嘴上有一块小小的黄色的花纹,像是颗媒婆痣。

“你跟我长得有点像唉。”

顾依笑眯眯地就要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