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看门的老仆话音未落,就被王星河反手按在影壁上。
斑驳的朱砂墙皮簌簌剥落,露出后面藏了半世纪的青砖密室。
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墙缝里蟑螂啃食着泛黄的纸页,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滚!
"王星河踹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钨丝灯泡在头顶摇晃,将他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龙形。
密室中央的紫檀供桌上,祖父的牌位斜插在香灰里,牌面裂痕处渗出暗褐色的树脂——那是三年前护厂时被汽油弹灼烧的伤痕。
《富春山居图》的赝品画卷在指尖撕裂时,王星河听到丝帛间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暗格弹开的瞬间,成捆的龙族手札轰然倾泻,羊皮纸卷轴上干涸的血手印叠着血手印,最上面那封泛黄的信封盖着褪色的火漆——钱学森亲启。
"1978年6月12日,南海科考队遭遇不明生物袭击..."钢笔字在潮湿中晕染,王星河的手指抚过"全员殉职"西个字时,突然被纸缘的倒刺划破。
血珠滴在落款处的红圈标记上,那是个与玉扳指完全相同的龙纹图腾。
"别碰!
"寒光闪过,三根银针钉入他手背。
苏九璃从梁上翻身落下,藏青长衫下摆扫过满地狼藉,腕间刺青在昏光中泛着幽蓝——那是由无数微小的龙形符文组成的衔尾蛇。
"这是见血封喉的龙吻。
"苏九璃拔出银针,针尖己化作腐骨般的漆黑,"你父亲在每件遗物上都涂了七种剧毒。
"她扯开束发的绸带,露出颈侧狰狞的烧伤疤痕。
瓷瓶里的药粉洒在伤口时,王星河闻到化工厂特有的刺鼻酸味——和罗氏集团排污管道里飘出的毒雾一模一样。
"三年前他们在我父母身上试药。
"她碾碎药瓶,玻璃渣刺入掌心,"我花了九百天,把罗氏实验室的毒方尝了个遍。
"老算盘佝偻着背挪进来时,翡翠算盘珠撞得噼啪作响:"后生仔,你爹给你留了道选择题。
"他枯槁的手指划过密室东墙,那里挂着幅《云锦阁百年商路图》,燕京到南海的航线上布满朱砂标记的旋涡。
王星河按下标注"1978"的旋涡时,整面墙轰然翻转。
尘封的军绿色保险柜锈迹斑斑,锁孔里插着半截断剑——正是祖父护厂时用的那柄龙泉剑。
"要密码的。
"苏九璃突然扯开他衣领,银针挑破锁骨处的龙纹,"你血管里流的,就是钥匙。
"鲜血渗入剑柄龙睛的刹那,柜门弹开的气流掀飞满地纸页。
王星河怔怔望着柜中物:染血的航天服胸标上绣着"龙渊计划",旁边躺着枚刻满甲骨文的青铜扳指,内侧凹槽正好能嵌合他的玉扳指。
"你父亲二十年前就该死在那艘科考船上。
"老算盘突然冷笑,缺了小指的右手翻开本泛黄的工作日志。
1978年6月12日的记录页上,王天策的签名旁盖着鲜红的"叛徒"印章。
照片里年轻的父亲站在罗氏创始人身边,背后是艘印着鹰徽的潜艇。
玉扳指突然发烫,王星河踉跄着撞上西墙。
壁画上的飞天仙女褪去彩漆,露出底下狰狞的龙族战争图——冲锋的龙骑眉心,赫然刻着苏九璃腕间同款的衔尾蛇刺青。
"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苏九璃掀开密室地砖,下面埋着的玻璃罐里泡着具骷髅,肋骨间卡着枚铂金袖扣,"每十年,就要换个至亲的命来续..."雷鸣震碎密室顶窗时,约翰逊的狞笑从暴雨中传来:"小王总,令尊这份投名状,您可还满意?
"王星河攥着青铜扳指冲出密室,却见前院银杏树下,王天策正将母亲最爱的星图刺绣递给罗氏保镖。
玉扳指迸发的青光中,他看见父亲后颈皮肤下蠕动的金属管线——那根本不是活人的血肉。
"跑!
"苏九璃的银针封住他七处大穴,"这是仿生傀儡,你爹的尸骨早在..."话音未落,老算盘的翡翠算盘珠突然爆开,毒雾瞬间吞没整座庭院。
王星河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父亲转过脸时,瞳孔里闪烁的机械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