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彘疑云夜探李府
三年前沈家灭门夜的惨状在她脑海中闪过,这些本该守护族人的暗卫,却全部离奇失踪。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怒,难道弟弟的失踪也与此有关?
“你认得我弟弟?”
青璃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逼近一步,染血的嫁衣蹭上学徒粗布衣领,眼神中充满警惕与质问,“沈家灭门那夜,你在何处?”
话音未落,学徒浑浊的眼珠突然淌下血泪,喉间发出诡异的“咯咯”声响。
青璃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迅速扣住对方手腕,指尖触到三道重叠的脉搏跳动时,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是傀儡替身术!
“何方宵小,滚出来!”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蘸着掌心鲜血,在学徒眉心疾画敕令。
对方躯体剧烈抽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
一团黑雾从七窍涌出,凝成骷髅头嘶吼:“沈家余孽也敢管国师的事!”
青璃眼神狠厉,咬破指尖凌空绘符,厉喝:“震煞,破!”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查出真相,为沈家报仇。
黑雾轰然炸散的瞬间,学徒瘫软在地,掌心滚落一枚鎏金铜钱,背面蟠龙纹正是皇陵祭台的标志。
母亲临终前的叮嘱突然在耳畔回响:“莫沾龙脉,莫入皇城……”青璃攥紧铜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几近窒息。
弟弟沈明澈的笑语也随之浮现:“阿姐,等我及冠,你带我去看塞北星阵好不好?”
想到弟弟天真的笑容,掌心玉佩突然发烫,灼得她眼眶发红。
她强忍着泪水,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疯,至少现在不能。
她抓起案上桃木钉刺入虎口,剧痛暂时压下了喉间翻涌的腥甜,也让她恢复了些许冷静。
三更梆子声穿透雨幕,青璃翻上李府青砖墙头。
她身姿轻盈,却难掩眼中的疲惫与决绝。
院中古槐枝干扭曲如囚笼,树根渗出暗绿黏液,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腐香——是养尸用的九阴草。
这熟悉的气息让她心头一颤,想起小时候跟着母亲学习玄术时,曾听闻这种草的邪恶用途。
她摸出灵牌碎片划破掌心,血珠滴入槐树根的瞬间,地底传来铁链拖曳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西厢房檐角悬挂的青铜铃。
铃身刻满镇魂咒,却被朱砂描出一道裂痕。
青璃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满是不屑:“既要借怨气炼尸,又怕恶鬼反噬,蠢货。”
指尖蘸血抹上眼皮开阴眼的刹那,她心中涌起一股紧张与不安,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怎样的恐怖景象。
西厢房景象骤变——八具无头尸倒吊房梁,腔子里爬出的白蛆在地上汇成“祭”字。
地面浮现血色阵图,中央陶瓮里赫然泡着颗少年头颅!
“明澈!”
青璃踉跄着扶住门框,双腿发软,险些跌倒。
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头颅眼皮缓缓掀起,露出焦黑的眼眶,正是弟弟沈明澈的面容:“阿姐……疼……”那微弱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她嘶吼着扑向陶瓮,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救弟弟。
脚下阵图红光暴涨,倒吊的尸群突然暴起,腐烂的手骨抓向她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青璃扯断发簪划破掌心,以血为墨在空中疾书,发丝凌乱,眼神却坚定如铁:“五雷猛将,火车将军——斩!”
惊雷轰然劈穿屋顶,尸块在电光中炸裂。
她趁机抱起陶瓮,怀中的头颅却化作白骨。
“幻术……”青璃浑身发抖,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簪尖抵住喉头强迫自己冷静,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李员外背后的玄门高手,我定要将你们揪出来!
循着尸臭,青璃找到假山后的密道。
石阶尽头,一座沸腾的血池映入眼帘,热浪扑面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九根刻满咒文的铜柱矗立池中,每根都捆着“人彘”——这些被削去西肢、剜眼割舌的人,在血水里痛苦蠕动。
眼前的惨状让她胃里翻涌,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第五根铜柱上的少年突然抬头,残缺的耳垂挂着半枚玉环,与青璃手中玉佩严丝合缝。
“明澈!!!”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飞身跃入血池,符纸燃起幽蓝火焰,烧断锁链。
少年跌进她怀中,脖颈皮肉翻开,烙着“癸七”的墨字还在渗血。
她紧紧抱着弟弟,泪水滴在他满是伤痕的脸上,心中充满愧疚:“阿姐来晚了,阿姐这就带你回家……”“沈姑娘果然重情义。”
阴恻恻的笑声从暗处传来,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国师府令牌,眼神中充满嘲讽与轻蔑,“令弟每日被灌下九十九种毒虫,就为炼成最好的风水引子。”
青璃将弟弟护在身后,身体微微颤抖,却毫不畏惧:“你们用活人炼阵,不怕天谴吗?”
“天谴?”
黑袍人弹指点燃血池西角的尸油灯,火焰中浮现出沈家满门被推入皇陵地基的画面,“沈家全族填了皇陵地基,不就是最好的镇物?”
他的笑声阴森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血池突然剧烈沸腾,铜柱上的“人彘”齐声哀嚎。
青璃怀中的少年猛地睁开眼——那是一双蛇类的竖瞳!
她心中一紧,本能地想要后退。
“阿姐小心!”
真正的沈明澈从另一根铜柱后扑出,声带撕裂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他们用蛊虫做了替身!”
而此时,黑袍人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血池中的诡异阵图正在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