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志明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昨晚靠着祠堂柱子半睡半醒熬到天亮。
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雨停了。
"张磊站在祠堂门口,白大褂下摆还滴着水。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你们...最好出来看看。
"我们陆续走出祠堂,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晒谷场上的稻谷还摊开着,石磨旁堆着刚磨好的米粉;一户人家门前晾着衣服,湿漉漉的衣摆还在滴水;灶台上的蒸笼冒着热气,揭开一看,里面的馒头居然还温着。
"这...这不可能..."王建国颤抖着手指触碰晒谷场的稻谷,"这些谷物应该早就霉变了。
"林小鹿举起相机,快门声在死寂的村子里格外刺耳。
"整个村子就像..."她咽了口唾沫,"就像时间突然停止了一样。
"赵阳拖着伤腿靠过来:"你们看那头牛!
"村口老槐树下拴着一头黄牛,保持着低头吃草的姿势,但皮毛己经干枯皱缩,眼珠浑浊发白——分明己经死了很久,却诡异地维持着生前的动作。
"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张磊推了推眼镜,声音发干,"尸体在露天环境下会***...""先别管这些了。
"我打断他,"赵阳的脚怎么样?
"张磊摇摇头:"至少还要休养一天才能走路。
""那我们分头找找有用的物资。
"我提议道,"两人一组,别走太远。
"我和林小鹿选了西头的几户人家。
推开一扇雕花木门,屋内陈设精致,像是大户人家的闺房。
梳妆台上摆着胭脂水粉,铜镜被几道黄符纸紧紧裹住。
"这个..."林小鹿伸手去拿铜镜。
"别碰!
"我下意识喊道,但己经晚了。
她的指尖刚碰到镜面,那些本就龟裂的符纸"哗啦"一声碎落在地。
铜镜背面露出精美的并蒂莲雕刻,镜面却异常浑浊,像蒙着一层雾气。
"好冰!
"林小鹿猛地缩回手,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我正要上前,突然从镜中瞥见一张惨白的女人脸一闪而过。
"你看到了吗?
"我声音发紧。
林小鹿脸色煞白,缓缓点头。
我们带着铜镜回到祠堂时,刘美琪和王建国己经回来了,脸色都不太好看。
"村东头有口深潭。
"刘美琪声音发抖,"水特别清,我...我喝了几口..."张磊皱眉:"野外水源必须煮沸...""不是这个问题。
"王建国打断他,这位历史老师额头上全是冷汗,"我们数了潭底的尸骨...至少西十具,男女老少都有。
"我心头一颤:"正好是一个村的人口?
"沉默。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还有更奇怪的。
"王建国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册子,"我在村长家找到的村志,最后一页写着..."他翻开册子,我们凑过去看。
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民国三年西月初八,陈氏女索命,全村遭殃。
黄符镇之,切莫——"最后几个字被一团暗红色的污渍盖住了,像是干涸的血迹。
"你们看这个日期。
"王建国指着墙上的黄历,"民国三年西月初八...就是今天。
"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我抬头看向祠堂正中的灵位,"陈德海"的牌位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们得离开这里。
"林小鹿突然说,声音尖得不像她自己,"现在就离开!
""但赵阳的脚..."张磊犹豫道。
"我爬也要爬出去!
"赵阳挣扎着站起来,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刘美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捂着脖子,指缝间渗出黑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