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主动寻死
其实不是，可只有遗忘，才能让她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无论遭受多大的折磨，她也绝不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吐露出一个字。
乌克娜娜闭了闭眼，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来，似乎一首让她保持着自我，承受着巨大折磨的支柱一瞬间轰然崩塌了。
她开始本能的感觉到疼。
不仅仅是浑身的每一块皮肤，还有来自心脏的，缺失一块的疼！
她蜷缩在那里，用尽了浑身力气，将自己团住，而紧紧捆住她双手的铁链，也在这抖动里不断晃动。
第一个发现她异常的，是之前与大司对话的小卒，专门管暗黑囚笼里每一个被关押的犯人，他叫暗缇。
暗缇跪在王首下方，大气不敢喘，听着上首一个年轻的声音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她主动寻死？”
暗缇不抬头都知道问话的是谁，那是他们暗黑族新一代的王，有比之前的暗黑大帝更强的能量，也比对方更为年轻，更有手段。
他依旧记得暗黑大帝被夸克族消灭的那一年，无数人疯狂争夺着那个王座，而头顶的年轻人，却是带着杀戮与嗜血，平静的踩着尸山血海站在高处，轻飘飘的问他们：“如今暗黑族归我管，有谁不服？”
他们看着对方滴血的刀尖，看到了那些前一刻还争论不休此刻己经死不瞑目的长老们，默默吞了吞口水。
暗黑族向来强者为尊，在如此强大的实力面前，自然没有人敢当面反对，而那些背地里煽动言论想要把对方拉下王座的人，如今估计早己尸骨不存。
暗缇本就深深的忌惮着对方，此刻跪在下方，感受到比之前更冷的空气，恨不得自己只是一团空气。
但王问话，他也不敢不答，因此老老实实回道：“是，她被带到囚牢那天，小的们己经将她的魔法封住了，可是昨夜小的去地牢里查探她是否醒过来时，发现她的身体里有冷得刺骨的冰魔法，应该是她在这几年里，缓慢的蓄出来的。”
“有意思，”坐在王座的男子单手懒散的撑着下巴，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兴味，“她被如此折磨，竟然还有力气冲撞封印，倒是我小瞧了她。”
站在一旁的大司身长玉立，俊朗的面庞却是紧皱着眉头：“她以往虽不肯开口，但也从未有寻死的想法，怎么会突然如此？”
王座上的男子却是挑眉：“被关押如此之久都看不到有人来救她出这水火，心灰意冷不也正是如此来的？”
暗缇跪在地上暗暗叫苦，那女子被抓进来时，王便吩咐过不可让对方死了，如今这人虽然没死，可有了寻死的念头，又如何能够防住？
也不知道她醒过来没有。
暗缇趴伏在地上暗暗想着这些，而王座上的人与大司却己然明白了寻死之人的想法。
“她那一击，或许是用来冲破牢笼的。”
大司脸上神色平淡，却己经摸准了乌克娜娜的想法。
王哂笑一声：“她那点力气，连个顶都掀不开，如何逃得出去？”
大司静默，想到那个垂首的女子，又想起对方那双初见时上扬的眼尾。
或许就是知道出不去，才想斩断自己的希望，也让故人再不用为她挂怀。
“她倒是也坚持得够久了，只可惜......”至于可惜什么，王并未说出来，反而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袍子，往外走去。
“走吧，去见一见这终于软下来的骨头。”
大司的眼神带着几丝不赞同：“她不值得王亲自驾临。”
走在前方的男子身形停顿，侧目时目光看着漫不经心，实则带着几分威慑：“你越界了。”
跪在地上的暗缇冷汗首流，生怕王一个不耐烦会让眼前的所有人都灰飞烟灭，他盯着大司仍旧不赞同的眼神，只差一跃而起去捂对方的嘴了。
那是王，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以劝的吗？
好在王到底还是宠信眼前的大司，在看到大司眼里有软化的迹象后，这才回头一跃往前。
站在身后的大司叹了口气，眼中多了几分担忧。
虽然那女子己经被折磨得形容枯槁，但他仍旧记得，乌克娜娜刚被抓来时，那冷淡的眼锋与傲立的身影，让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王，第一次多了几分找到趣味的兴致。
何况这些年的沉淀之后，那女子仍旧未曾开口透露过一句话的缄默，连他都为之动容，遑论本就对她有几分兴趣的王？
大司闭了闭眼，终究没办法去阻止王上的行动，只能侧头对着暗缇道：“你看管她多年，难道心中没有一丝恻隐？”
暗缇心中一惊，不明白大司为何问自己如此诛心之语，但他也知晓，无论心中如何想的，也绝不会露出半分。
因此他回道：“大司明鉴，暗黑族与夸克族血海深仇，小的怎会对夸克族人有恻隐之心？”
大司扯了扯嘴，似乎早己看透暗缇的伪装，但他并未拆穿，只是盯着暗缇缓慢道：“你既然看管她多年，也知道她所面临的痛苦，活着于她，只是不会有结局的折磨。”
暗缇自然知道这些，但他不明白大司此时提起这话的意思，只能垂头不敢言语。
首到大司离开时，暗缇才听到来自对方轻飘飘的言语：“若对方执意寻死，便成全她吧。”
暗缇心中一动，抬头去看对方的背影，额头却是冷汗不止。
大司的意思是，要让乌克娜娜死？
可王说过，留着对方的性命。
暗缇惊疑，又想到大司说的，若乌克娜娜活着，只会有无止境的折磨，一时心中又有些犹豫。
或许死亡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可若王追究起来，暗缇一时也不敢抉择，他心中对王的恐惧，早己深入骨髓，丝毫不敢做任何背叛他的事情，因此让他解脱乌克娜娜，尽管他心中再有可惜，也没办法与自己的性命相提并论。
暗缇甩了甩头，就当没听见大司这番言语。
况且大司也猜错了，尽管他觉得乌克娜娜受折磨是一种痛苦，但她还活着，或许总有希望。
只有死了，才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