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负一层迷雾 影子第一次开口
负一层的雾浓得能吞咽声音，七盏血色壁灯在雾中漂浮，灯影里映出无数学生的倒影——他们的影子正沿着脚踝往上攀爬，像极了七年前母亲坠楼时，缠绕在她手腕上的黑雾，其中某个影子的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与林深相同的铃铛残片。
“跟着我的脚印。”
沈鹿蹊拽着林深的手腕，银鹿图腾在地面投射出发光的路径，鞋跟碾碎了地面上由血珠汇成的“吻”字，“雾里的影子会模仿熟人说话，比如你母亲的声音，或者……”“小深，过来。”
潮湿的女声从雾中传来，带着七年前暴雨的气息。
林深的瞳孔骤缩，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的场景再次浮现：母亲站在镜核裂缝前，白色校服被血染红，口袋里露出半块铃铛残片，胸口的蝶形胎记正在崩裂，像要把他的名字“深”字挤出血来。
“别回头！”
沈鹿蹊的锁链突然抽向雾中，银鹿图腾撞碎一团黑影，露出背后正在融化的血色门牌，门牌上的选项从“允许影子窃取记忆”变成“允许影子查看***颜色”，“颜色”二字还在往下滴着金红血液，“它们会用最亲的人骗你停下，比如你母亲临终前其实还想说——”“新生林深，检测到噬影纹共鸣。”
他的影子突然从地面立起，声音变成了父亲的低音，却带着少年的调笑，“请选择：A. 让影子吃掉沈鹿蹊的影子核；B. 献祭自己的记忆换取镜核地图；C. 让沈同学亲你胸口的胎记加速共鸣，坐标：锁骨下方三厘米处。”
沈鹿蹊的赤瞳在雾中亮起，耳尖瞬间发红：“色鬼影子！”
她的锁链甩向影子胯部，银鹿图腾却穿过黑影，在地面烫出个蝴蝶形状的焦痕，“再乱说话就把你塞进镜渊裂缝，让你和镜骸众的机械影子学跳钢管舞，伴奏用我的锁链打节拍！”
雾中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七盏壁灯同时爆裂。
林深的影子发出尖笑，化作黑雾缠住沈鹿蹊的脚踝，雾气里浮现出她十五岁的倒影：在镜核裂缝里对着碎镜练习接吻，假想对象是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玩偶，嘴里还念叨着“深儿，张嘴”。
“够了！”
沈鹿蹊的锁链绞碎黑雾，银鹿图腾在地面划出六芒星阵，锁骨下方的蝶形胎记在雾中若隐若现，“镜核陷阱最喜欢偷换记忆，就像现在——”她指向雾中浮现的镜核裂缝，裂缝深处漂浮着无数婴儿襁褓，每个襁褓上都绣着“深”或“鹿”字，“裂缝里的婴儿哭声，其实是十二使徒用双生体胎毛编织的诱饵。”
林深的噬影纹突然灼痛，他“看”见了沈鹿蹊的记忆碎片：七年前的暴雨夜，戴狐狸面具的男人闯入病房，抢走她母亲的铃铛残片，临走时风衣下露出半截赤鳞尾巴，与校长的一模一样。
男人留下的不仅是“双生体必须重逢”的警告，还有沈鹿蹊母亲临终前的血字：“鹿蹊的锁链要缠紧深儿的手腕，他睡觉时会踢被子。”
“所以你一首在等我。”
他抓住沈鹿蹊的手腕，发现她的手环内侧刻着“2025.9.1”，正是他校牌上的死亡日期，“从七岁那年母亲坠楼开始，你就知道我们会在今天激活双生契约——包括我影子会说骚话，以及我十五岁还在尿床的事？”
少女别过脸，银发遮住发红的耳尖：“少自恋了，我只是不想让镜核裂缝吞了学校的图书馆。”
她突然甩开锁链，银鹿图腾撞开前方的雾墙，露出刻满预言的石壁——最顶端的壁画上，两个交叠的影子正在劈开圣女铃，溅出的血珠里写着“林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其中“钟”字被血月教团改成了“胸”，旁边还画着个红着脸的银鹿。
“警告：距离血色签到结束还有十分钟。”
广播声变成了沈鹿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憋笑，“未完成共生契约者，将被影子拖入门牌成为镜核养料——特别提示，初吻可加速契约进度，建议选择锁骨或耳垂等噬影纹密集区，成功率提升30%~”林深的影子再次浮现，这次变成了沈鹿蹊的模样，戴着赤鳞面具轻笑，手指划过他胸口的胎记：“小主人，要试试壁画上的交叠姿势吗？
当年双生体就是这样互相咬耳垂取血，然后——”“够了！”
沈鹿蹊的锁链突然缠住林深的腰，将他拽向石壁，校服下摆扬起露出后腰的噬影纹，“把你的残片贴在壁画的缺口上，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别松开手——尤其是我弯腰时，别盯着我校服里的小熊***看。”
两枚残片刚接触石壁，预言突然流动起来。
林深“看”见了母亲临终前的场景：她将残片塞进他掌心，背后的镜核裂缝里，沈鹿蹊的母亲正被赤鳞使徒拖向黑暗，两人的锁链在空中交缠，形成永远解不开的环。
而在环的中央，两个婴儿的啼哭重叠在一起，襁褓上的“深”与“鹿”字正在滴血，滴成一个完整的圣女铃图案。
“这就是双生契约的真相。”
沈鹿蹊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的血从出生起就被镜核绑定，影子是彼此的钥匙，残片是共生的锁——就像现在，我的影子能看见你***上的银鹿图案，而你的噬影纹能看见我昨天换***时的背影。”
“什、什么？”
林深慌忙捂住裤腰，却发现沈鹿蹊正盯着他的锁骨下方，那里的蝶形胎记不知何时亮起，与她后腰的噬影纹形成完整的图腾。
少女突然转身，锁链甩出比平时更响的“哐当”声：“看够了？
校长室的镜子能照出影子的本体，要是等会儿看见我戴狐狸面具的样子——”“我不会怕。”
林深按住发烫的残片，发现沈鹿蹊的校服领口不知何时敞开，露出与他对称的银鹿图腾，“因为我们的影子，从出生起就注定要互相保护——包括保护对方不被镜核吃掉，以及不被影子曝光***图案。”
负一层的雾开始消散，七盏壁灯重新亮起，照亮了前方的校长室青铜门。
沈鹿蹊的指尖无意识划过他掌心的咬痕，像在确认某种跨越三十年的契约：“记住，在镜核里，最危险的不是影子，而是那些让你想起温暖的东西——比如母亲的声音，或者……”她没有说完，因为铁门突然打开，狐狸校长的怀表在阴影里闪烁，表盖内侧刻着与他们残片相同的纹路。
而在怀表的反光中，林深看见沈鹿蹊的影子正轻轻勾住他的影子手指，像极了壁画上双生体交叠的姿势——只不过，影子的另一只手，正悄悄指向他的裤腰，比了个“银鹿图案很可爱”的手势，而沈鹿蹊的影子，正用锁链勾住自己的小熊***边缘，耳尖红得能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