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歌倚在廊下,指尖轻抚着腰间新系的蝶形香囊,那是柳青亲手绣制赠予她的定情之物。
金线勾勒的蝶翼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尾端缀着的珍珠轻轻摇晃,似她此刻忐忑又甜蜜的心跳。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温热的气息。
柳青手中提着一盏莲花灯,烛光透过镂空的花瓣,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今日特意换上了王歌最爱的藕荷色长衫,腰间玉佩与她的香囊遥相呼应。
王歌转身时,发间的白玉簪正巧掠过柳青的掌心,引得他喉结微微滚动。
她笑着举起手中的油纸包:"柳公子可还记得前日说想吃的桂花糕?
我特意让府上厨娘做了些。
"说着便打开油纸,甜香瞬间弥漫开来,混着廊下的晚香玉,叫人醉意朦胧。
柳青取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却觉得甜腻不如眼前人。
他忽然握住王歌的手腕,将她轻轻拉至湖边的垂柳下。
月光穿过柳枝在湖面投下斑驳倒影,几尾红鲤受惊,搅碎了水中的月影。
"阿歌,"柳青单膝跪地,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明日便是中秋佳节,我己向令尊提亲。
这对玉镯是家母所传,说要赠予未来儿媳。
"他打开锦盒,一对羊脂玉镯泛着温润的光,镯身上雕刻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王歌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一介商户之女,竟能得江南才子如此深情相待。
她颤抖着伸出手,任由柳青将玉镯套在腕间:"柳郎,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中秋当夜,王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柳青身着喜服,在媒婆的引领下走进王家宅院。
红烛摇曳间,他看见王歌身着嫁衣,盖头下隐约露出的眉眼含情脉脉。
三拜九叩后,两人携手步入新房,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婚床上,映得双喜字愈发鲜艳。
"阿歌,这是我为你画的百蝶图。
"柳青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百只蝴蝶形态各异,或栖于梅枝,或戏于兰叶,最中央那对并翅双飞的蝴蝶,正是以他二人容貌为原型所绘。
王歌抚摸着画卷,泪水滴落在宣纸上:"柳郎,待明日月圆,我们便去月老祠上香,求一世白头。
"然而,命运的齿轮早己开始转动。
子时刚过,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王家的老管家面色惨白地撞开新房的门:"老爷夫人...他们...他们被人杀害了!
"柳青和王歌大惊失色,慌忙冲出门去。
前厅内,王父王母倒在血泊之中,凶手显然是奔着王家满门而来,宅院内惨叫声此起彼伏。
柳青本能地将王歌护在身后,抽出腰间软剑。
"阿歌,你从密道走!
"柳青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我拖住他们!
"王歌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我不走!
要死一起死!
"话音未落,一群蒙面黑衣人破窗而入,刀剑泛着森冷的寒光。
混战中,柳青为保护王歌左肩中刀,鲜血染红了喜服。
王歌见他受伤,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柳青脸上,他看着怀中渐渐失去生机的爱人,肝胆俱裂:"阿歌!
阿歌!
"黑衣人见目的己达,迅速撤离。
柳青抱着王歌瘫坐在地,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怀中的人气息越来越弱,王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放在柳青脸上:"柳郎...别难过...若有来世..."话未说完,手便无力地垂下。
月光依旧温柔,却照不暖这满地的血色。
柳青抱着爱人的尸体,悲痛欲绝。
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想起王歌最后的愿望。
他抱着她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向月老祠,在晨光中,为她戴上那对玉镯:"阿歌,我们成亲了,你看,月老在看着我们呢..."祠堂内,香灰簌簌落下,似是在为这对苦命鸳鸯落泪。
柳青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查出真凶,为爱人报仇。
却不知,此时的他还未意识到,这场惨案背后,竟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