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鸡做鸡，适者生存
在这个鸡界，连抢口吃的都要靠实力。
而他，显然是食物链最底端、被鄙视、被欺负的存在。
这几天他都蜷缩到角落里，偶尔吃点其他鸡遗漏的“小零食”。
这几天他看到太多，不远处，两只小鸡为了争夺一个虫子打得不可开交，最终一只败下阵来，被啄得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更远处，一只动作迅捷的野猫悄无声息地从棚屋破损的角落钻了进来，叼起一只打盹的小鸡，瞬间消失在阴影中，只留下一片纷乱的鸡毛和同类惊恐的“叽叽”声。
死亡，如此真实，如此廉价。
前世死于鸡蛋，今生变成小鸡，老天爷你这是跟我玩黑色幽默呢？
还是觉得我上辈子鸡蛋吃得不够多，这辈子让我亲自体验一下从蛋到鸡再到盘中餐的全过程？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他骨子里那点属于人类的不屈和求生欲，又在顽强地支撑着他。
死过一次的人，才更懂得生命的可贵。
哪怕这生命，是以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鸡的形式存在。
不行！
不能就这么认命！
我不能真的变成一只浑浑噩噩、任人宰割的肉鸡！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但既然能穿越，说不定还有奇迹呢？
系统？
老爷爷？
金手指？
来一个啊！
救救孩子吧！
他在内心疯狂呐喊，然而，除了周围嘈杂的鸡叫和自己越来越响的肚子咕咕声，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实是残酷的。
姬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吧，看来暂时是指望不上外挂了。
得靠自己。
首先，要活下去。
这是当前唯一的，也是最艰难的目标。
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就适应这具鸡的身体，适应这个该死的鸡舍环境！
他警惕地环顾西周，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与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光芒。
危机西伏的鸡舍，蛮横霸道的同类，潜伏在阴影中的掠食者，还有那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人类！！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只不一样的鸡！
一只注定要打破鸡的宿命，逆天改命，成为鸡中之霸的小黄鸡！
虽然这个目标听起来有点沙雕，但却是此刻姬凡唯一能抓住的希望。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鸡舍不大，光线昏暗，空气污浊，除了他们这些小鸡，似乎还有几只体型更大的成年母鸡在悠闲地踱步，时不时发出“咯咯哒”的叫声，显得老神在在，完全无视小鸡崽子们的争斗和喧闹。
这些老母鸡是鸡舍的统治阶级吗？
看起来不好惹啊。
姬凡默默地将它们划为“危险分子”。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这具小鸡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虚弱。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翅膀软绵绵的，喙倒是挺尖，但啄在地上也只是发出“笃笃”的轻响，没什么杀伤力。
这小胳膊小腿，不对，是小翅膀小短腿的简首弱爆了！
难怪会被那只鸡霸欺负，这身体素质，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吧？
他再次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穿越成鸡己经够惨了，还穿成一只如此弱鸡的鸡，这简首是双重打击。
不行！
不能这么悲观！
好歹也是重活一次，总不能白来一趟鸡舍吧？
姬凡强迫自己振作精神。
既然成了鸡，那就先从一只合格的鸡做起！
第一步，适应鸡的生存方式！
第二步，努力变强！
第三步，嗯……先活过今天再说！
他开始模仿其他小鸡的动作，笨拙地用爪子刨地，寻找可以吃的东西。
除了零星散落的米粒，地面上还有一些细小的虫子在爬动。
姬凡好奇地凑上去，用喙轻轻一啄，一只小虫子就被他吞进了肚子。
味道有点土腥味，还带着点草叶的清香，口感嘛，软软的，有点像没煮熟的面条。
额，味道一般般，但好歹也是肉啊！
蛋白质！
能量！
蚊子再小也是肉，虫子再小也是能量！
他开始有意识地寻找地面上的虫子，一只又一只地吞进肚子。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确实缓解了饥饿感。
嗯，看来鸡的食物来源还挺丰富的嘛，虫子、谷物、草籽……甚至，鸡饲料？
姬凡的目光落在了鸡舍角落里一个装满黄色颗粒的食槽上，那里聚集了最多的小鸡，争抢得也最激烈。
鸡饲料，听起来好像是好东西啊，要不要去试试？
姬凡有些犹豫。
食槽周围的小鸡数量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显得凶悍无比，他己经被鸡霸欺负过一次，实在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为了填饱肚子，为了活下去！
姬凡咬咬牙（鸡好像没有牙齿），鼓起勇气，迈开小短腿，朝着食槽的方向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食槽，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食槽周围的小鸡都如同饿狼一般，埋头猛吃，为了抢占有利位置，互相推搡、啄咬，场面一片混乱。
姬凡找了个相对空隙较小的地方，试图挤进去。
但他瘦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和那些壮实的小鸡抗衡，刚挤进去就被撞了出来，差点摔倒。
靠！
这也太难了吧！
难道要饿死在这里？
姬凡有些气馁。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在食槽的边缘，有一小块地方的饲料似乎被蹭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虽然数量不多，但对于他这只小鸡来说，也足够吃上几口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无绝鸡之路啊！
姬凡心中一喜，连忙跑过去，低头啄食地上的饲料。
地上的饲料虽然沾了些泥土和鸡粪，但味道比虫子好多了，香甜可口，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咸味。
姬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完全顾不上周围小鸡的吵闹和窥视。
就在他吃得正香的时候，突然感到背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一个踉跄，再次摔倒在地，嘴里的饲料也洒落一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更强壮的小鸡就挤占了他的位置，开始享用他刚刚啄食的饲料。
又来？！
欺鸡太甚！
姬凡怒火中烧，但他看着对方明显比自己粗壮的鸡腿和锋利的尖喙，又从心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呸！
鸡子报仇，现在太晚！
苟住！
苟住才是王道！
姬凡在内心疯狂告诫自己。
他默默地爬起来，退到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那只“强盗鸡”大快朵颐，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要把今天受的委屈，百倍、千倍地奉还回去！
姬凡在心里暗暗发誓。
等着吧！
鸡霸！
还有那些欺负我的家伙！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小鸡弱！
咳咳，好像有点串台了，算了，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姬凡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一边默默地舔舐着爪子上沾到的饲料残渣，以此来安慰自己饥饿的肚子。
今天就先苟且偷生吧！
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变强！
不能再这么任鸡宰割了！
系统！
你在哪里啊！
快点出来上班了！
再不出来我就要饿死、被欺负死、被猫叼走、被人类宰杀吃掉了啊！
姬凡在心中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但回应他的，只有鸡舍里永不停歇的“叽叽喳喳”声，和逐渐降临的夜幕。
今天的鸡生，再一次在饥饿、恐惧和屈辱中，缓缓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