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砚摘下沾满血渍的手套,指节因连续七小时手术泛着青白。
玻璃墙外,苏晚抱着保温杯蜷缩在长椅上,发尾还沾着他早晨出门前替她别上的雏菊胸针。
"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用温水焐热她冰凉的指尖,瞥见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药理笔记——这个月她已经替他值了六次夜班。
苏晚抬头时,睫毛扫过他手背上的新疤痕,那是今天抢救跳楼者时被玻璃划的:"师兄,你答应过我要小心。
"消毒水在瓷砖上洇开蜿蜒的水痕。
林砚想起七年前,他作为医大学生第一次进手术室,攥着的幸运物是苏晚叠的千纸鹤。
此刻她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了,露出锁骨下方淡淡的淤青——那是上周她为护着他被失控家属推搡的伤。
"剑桥的面试视频,我想录给你看。
"他突然开口,从白大褂口袋摸出个丝绒盒。
苏晚的瞳孔在廊灯下骤然收缩,她看见那枚镶着碎钻的戒指,像极了他们路过伦敦桥时,她隔着橱窗多看了两眼的款式。
闪回:2016年冬"阿砚,妈把攒了十年的镯子熔了。
"母亲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说要给未来儿媳妇打戒指。
"那时他刚拿到剑桥的全额奖学金,苏晚在便利店打三份工,手指被关东煮的蒸汽烫出细密的泡。
急诊室突然传来骚动。
一群穿着香奈儿的太太簇拥着位中年女人冲进抢救室,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那是周明远的母亲,本市最大私立医院的董事长。
林砚注意到她攥着门框的指节泛青,却来不及追问,就被护士拽进了手术室。
暴雨中的碎钻2018年·夏末·暴雨夜"患者突发心脏骤停!
"监护仪的蜂鸣声撕裂空气时,林砚的手术刀悬在半空。
他看见手术灯在苏晚瞳孔里碎成光斑,她递器械的手比平时慢了0.3秒——这个向来以"稳准狠"著称的护士,此刻眼底浮着水光。
凌晨五点,他在更衣室撞见正在擦眼泪的苏晚。
她后颈的蝴蝶骨凸起,白大褂下摆沾着块褐色污渍,像朵枯败的花。
"周明远的母亲......"她声音沙哑,"是我妈的主治医生。
"消毒水与雨水在走廊交汇成河。
林砚这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