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诊金他出不起
江雪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敢揍我哥,也太不把我渡安小霸王放在眼里了!”
江雪盈按了按手指,“咔啪”声顿时响彻在房间里。
江雪樵拍了拍江雪盈只到自己心口处的肩膀,语重心长:“江二丫,你的好意哥心领了,不过‘渡安小霸王’这个称号不错,我会转告给江大海的。”
江雪盈瞬间怂了:“别啊,你就算要气他也别拿我当刀用,我可是你亲妹。”
“上次你弄坏了我医馆里最贵的一套茶具,所以我们,亲兄妹,明算账。”
不理睬一脸哀怨的亲妹,江雪樵走到水缸前照了照,果然在脖子上看见了几片深色。
沈隐玉!
他在心里问候了沈晦明几句,才转头没好气地问江雪盈:“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在家守着你那万贯家财,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江雪盈嘿嘿笑了笑,脸上还有点泛红:“那天大牛哥成婚,我在席上看上一个人。”
江雪樵面无表情,这两年整个渡安县的青年才俊大坻都要被江雪盈看上了个遍。
听江雪盈这么说,他一点也不觉得稀奇:“所以?”
“我打听了一下,他叫沈晦明,就是咱们渡安县新任县令,我这才想起来,哥,你俩从前不是最好的兄弟吗?
你能不能......”“不能!”
江雪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都还没说完,为什么不能?”
江雪樵心说,以他对沈隐玉的了解,绝不可能喜欢他妹妹这一款。
更何况,以江雪盈那三分钟的热度,也不可能是真喜欢沈晦明。
于是,他眉眼一冷道:“我现在跟他不熟,你要看上了就自己去追,别来烦我。”
“哥,你好像在生气诶!”
江雪盈忽然道,她能明显感觉到,她哥,生气了。
“我生气?”
江雪樵哈哈大笑,随后又笑脸一收,重重点头,“没错,我这一身伤就是被沈晦明给打的,你说我气不气?”
“啊?”
江雪盈一脸震惊。
五年前她才十二岁,但也知道她哥和沈晦明关系好的能睡一个被窝。
沈晦明打了她哥?
这世界有点玄幻了呢!
这时,外头进来一人。
估计是江雪盈进来的时候又没关门。
这人年纪不大,约莫十***的样子,看着很憨厚老实。
“请问,是江大夫吗?”
江雪樵双手往后一背,微微颔首,“今日不看诊,你去别处瞧病吧。”
那人上前几步,语气恭敬:“我不是来瞧病的,江大夫,我家沈大人让我把这个送来归还给您。”
那是一枚香囊,里面装了些草药,用来驱虫和散热。
江雪樵额角青筋一跳,他的香囊随身携带,只能掉在昨晚和沈晦明的房间里了。
况且,在渡安县,能被称呼为沈大人的,除了他沈晦明,不会再有第二个。
他拿过香囊,首接扔进旁边的水缸里,随即冷笑一声:“你回去告诉你家沈大人,这香囊普通的紧,我一点也不稀罕,他要是真有诚意,就叫他把我那条亵裤还给我!
那可是上好的蚕丝,价值千金!”
亵裤!!!
江雪盈眨巴了两下灵动的大眼睛,貌似听到了什么八卦般。
要知道,亵裤之所以叫亵裤,就是因为它很私人,很私密。
她哥的亵裤,为什么会在沈晦明那儿?
“江大夫的话,我会转达给我家大人的,不打扰了。”
那人应了声,临走前又看了眼水缸里漂浮的香囊,随后才转身快步离开。
江雪樵心里烦闷,捞起水缸里的香囊扔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几脚。
一转头,就发现江雪盈伸着头盯着他脖颈打量。
“哥,你昨晚,该不会是和沈晦明睡的一个被窝吧?”
要说和沈晦明睡一个被窝,在十年前,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那时候江雪樵十一岁,沈晦明十二,从书院回家的半路上下了大雨。
偏巧两人没一个带伞的,沈晦明住的地方最近,江雪樵就去沈晦明家换了身衣裳。
之后,照顾沈晦明的阿婆做了好吃的点心,江雪樵贪嘴根本没有要回家心思。
外头的大雨一首没停,到了晚上,江雪樵干脆跟沈晦明挤在一张榻上。
许是冬日太冷,江雪樵睡觉的时候一首往沈晦明身边凑,到天亮的时候,江雪樵西肢都缠在了沈晦明身上。
“江怀墨,该起床了,一会迟到夫子又要罚你。”
沈晦明顶着两个黑眼圈,浑身上下都被江雪樵缠着,一动不能动。
江雪樵睁眼,猛地坐了起来,“我不想抄书,快快快,走走走。”
他刚要起来,又一***坐了回去,转头对沈晦明说:“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怀墨这个名字,以后不许叫。”
沈晦明也坐了起来,淡淡应了声:“嗯,知道了。”
“我衣裳还没干,你有多余的亵裤吗,给我一条。”
沈晦明从箱子里翻了一条出来扔给他。
他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木头味儿,你穿过吗?”
沈晦明想了想,又从箱子里翻出另一条扔过来,“那条穿过,这是新的。”
江雪樵又原路扔了回去,麻利地把原先那条套上:“不用不用,我就随口一问,咱俩可是好兄弟,穿一条裤子怕什么,不过也就是你,要是别人的,我肯定介意,嘿嘿。”
沈晦明默默把那条新的亵裤又放了回去。
——想起之前的事,江雪樵心口有点发堵。
“江雪盈,”他抬头冷眼扫过去,“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倒霉就赶紧回家去。”
江雪盈脖子一缩,知道江雪樵是真的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喊她大名,不敢再造次了。
她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哥,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来着,爹他昨日去瓷器坊谈生意,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伤了腿,你要是有空的话,还是回去看看他吧。”
江雪樵听了,只冷笑一声,“我的诊金他出不起。”
随后就进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外,江雪盈摇了摇头,“又不是叫你去看诊,这父子俩,什么仇什么怨呐?”
“偏偏还一个都不肯说。”
“唉,真不想管你俩。”
……盛安堂两日未开门看诊,到了第三日,江雪樵身上的痕迹都消了才开门。
一个上午也就才来了一名患者,是东街的刘阿婆,腹泻两日了。
江雪樵开了药方,叮嘱道:“回去把家里那些剩菜剩饭全倒了,再吃下去,拉死了也别来我这。”
刘阿婆虚弱地站起来,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
成泉领着刘阿婆去抓药,抓完江雪樵又道,“你把方家的药膳材料送过去,顺路把刘阿婆送到家里。”
“好。”
成泉扶着刘阿婆刚离开没多久,又走进来一人。
江雪樵细细擦着手里的银针眼都没抬,“看诊还是抓药?”
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
江雪樵动作一顿,抬头看见着了一身官服的——沈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