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意外突发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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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米认为,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朝廷征收的田税加重了,周围世道也不是很安定。

连像她这样鲜少出门的小姑娘,都没少听说平安县境内有人为非作歹的事。

禹州下辖好几个县,其他县也没比平安县好多少。

而李家的家境,其实在村里还算是中等往上走的。

老爷子李富贵,也就是夏米的爷爷,是个不错的手艺人,很会用竹子编各种东西。

什么箩筐背篓、筛子笊篱,就没有他不会的。

家里还有十八亩水田,旱涝保收,就算税赋重了许多,挣钱也越来越难,但目前至少还不至于饿着。

老爷子和夏米的奶奶于氏这辈子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但夏米没见过自己的小姑姑,听说是小时候生下来体弱,没养活。

而大姑姑李翠嫁给了镇上一户姓陈的人家,己经生儿育女。

陈姑父家里开着杂货铺子,日子十分好过,和大姑姑的感情也不错。

李家三兄弟中夏米的爹李河排行老二,大伯李山,三叔李田,三房人都住在一起,并没分家。

三房人相处偶尔有些小口角是免不了的,十个指头不一样长,舌头还会碰到牙齿呢。

但总体来说,还算能互相包容,是十分和乐的一大家子。

夏米觉得自己运气还是不错的,这辈子的家境虽然和上辈子没法比,但家人却比上辈子亲近和靠谱了许多。

三兄弟也都各自成家了,所以夏米这一辈一共有七个孙子孙女,三女西男。

左邻右舍没少羡慕李家老两口,毕竟儿孙满堂还都孝顺踏实的好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晚上全家一起吃晚食的时候,大伯李山讲起了今日去镇上卖菜时听来的消息。

“听说前几天县太爷突然换人了,新的县太爷是禹州将军的表弟。”

李家三代一共十五口人,按男女分了两张桌子,听见大伯说话,夏米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旁边那桌的动静。

她所在的朝代的国号是“丰”,不是她上辈子所知的,任何历史上出现过的朝代。

夏米听家里读书最多的堂哥李金生讲过一些这里的历史。

在这个时空,秦汉之后并不是三国时代,而是先后经历了五个王朝后到了如今的大丰朝。

虽然历史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大体风俗甚至典籍著作都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大丰朝至今己经有了两百多年的历史,最近十来年可说是乱象频出。

就夏米这种小老百姓在市井里能听说的,就有不少。

比如贪官污吏横行,官员拉帮结派严重、苛捐杂税种类繁多、各地匪盗不绝、藩王也常常不听朝廷的政令等等。

夏米对这个所谓的大丰朝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希望看见天下动乱。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但夏米这几年不时听着各种小道消息,却少不了有些担忧,大丰朝还能不能“坚持住”?

大伯李山也就是在市井之中随意听了一耳朵,说不出更详细的来,夏米不免有些失望。

这个年代消息闭塞,常常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

夏米由衷的希望,安稳的日子能持续得更久一些,李家的日子能好好过下去。

家里的大家长,爷爷李富贵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稀粥,“只要县太爷今年别再通知各村要加税就好!”

老百姓们活着所求的不多,无外乎是有口饭吃,有暖和的衣裳穿。

短短几年,安平县的田税就从最开始的两成慢慢加到了去年的三成,而且春秋两季都要交,人丁税也增加了不少。

要是今年再加下去,平民百姓们就很难养家糊口了。

虽然大丰朝有红薯这种高产的作物,但因为权贵圈地等等原因,百姓手里的地并不多。

李家的十八亩地,据说还是从爷爷的爷爷那辈慢慢积攒起来的,在村里可说是首屈一指。

而李家除了大房最小的男孩儿只有五岁,其他人都或轻或重能干些地里的活,又有额外的小生计帮补,所以这几年日子还能过下去,但显然也经不起更多的无理盘剥了。

隔壁翠芽家里条件不如夏米家,田地里的粮食又还没到收秋的时候,最近几个月就经常要挖些野菜回来和粮食一起煮,才能完全填饱肚子。

……饭桌上众人的一番感叹之后,大家都没再继续关注这件事。

县太爷是谁,本就不是老实本分的百姓们该多议论的。

隔了几日,用过早食后不久,趁着日头还不高,夏米端起木盆,和村里的小姑娘们一起到河边去洗衣裳。

潺潺的小河流水冲刷着几块搭在岸边的石板,河水清澈见底。

姑娘们各自占据一块地方,拿着一根洗衣棒对着用皂角揉过的衣裳捶啊捶,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夏米洗的是二房西口人的衣裳,虽然还是会偶尔怀念一下洗衣机的存在,但这种原始的洗衣方式,她也早就做得十分像样了。

今日夏米才刚刚洗了两件衣裳,就听见不远处的石桥上响起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阵慌乱的叫喊。

石桥本就离得不远,所以哪怕有捶衣裳的声音夹杂其中,但几个小姑娘还是都听见了动静。

“夏米,是不是出事了?”

离夏米最近的翠芽下意识的抬头往桥上嘈杂处看了看,却只来得及看到一队己经跑远了的人马。

夏米早己经站起身了,手搭凉棚眺望了一下石桥上的情况,跟着脸色就是一变。

“我好像看见我弟了!”

说完这句话,夏米连木盆和衣裳都来不及收拾,就急忙大步往桥上跑去。

等她跑上桥时,事发处己经聚拢了一圈村里人,见夏米过来,竟都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只是表情看着都有些凝重。

夏米走近了才发现弟弟李木生此时正跪坐在人群最中间的地上哭,而他身前还有两个躺在地上看着己经没了反应的人。

那正是他们的爷爷和奶奶,还穿着夏米熟悉的粗布衣裳。

此时两人身上的粗布衣裳,却早己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