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把相机包往肩头提了提，后颈粘着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进内衣钢圈。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下午三点四十七分，停尸房的金属门在走廊尽头泛着冷光。
"林记者，这边请。
"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刷开门禁，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味里混着某种***的甜腥。
她跟着走过两排银色冰柜，突然停住脚步——第三排中间抽屉的标签上，赫然写着"周小芸"。
那是上周跳江***的女大学生。
"林小姐？
"工作人员的声音在空旷的停尸房激起回音，"您要拍的解剖台在这边。
"“稍等。”
她的手指已经搭上冰柜把手，金属的寒意刺进指缝。
抽屉滑出的瞬间，相机包带子突然崩断，镜头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裹尸袋拉链卡在三分之二处。
少女青白的脸浸在冰霜里，右耳垂缺失的伤口结着紫黑色血痂——和三十年前灭门案死者一模一样的特征。
"谁允许你乱动的！
"突然炸响的呵斥让林晚踉跄后退，后腰撞上解剖台边缘。
穿深蓝制服的男人逆光站在门口，胸牌上"法医科 陆沉"几个字泛着冷光。
他手里拎着的物证袋滴滴答答淌着血水，隐约可见半截泡发的手指。
"陆主任，这位是晚报的......""出去。
"男人摘下橡胶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手。
他腕间缠着串暗红色珠子，林晚数到第七颗时发现那是用人指骨磨成的骰子。
走廊日光灯突然闪烁，冰柜发出细微的嗡鸣。
林晚弯腰捡相机时瞥见陆沉鞋底沾着的纸钱碎屑——那种老式黄表纸，边缘染着朱砂红。
当晚十点十七分，快递员敲响林晚公寓的门。
牛皮纸箱没有寄件人信息，封口处贴着褪色的双喜剪纸。
裁纸刀划开胶带时，有什么东西啪嗒掉在地板上。
半张人皮。
林晚用镊子夹起那片皮肤组织，台灯下能看见细密的毛孔。
皮质极薄，像是从活人身上生生揭下来的。
背面用血画着符咒，笔锋转折处嵌着金箔，在暗处泛着磷火似的幽光。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
点开的瞬间她碰翻了咖啡杯——照片里是她的书桌，拍摄时间显示五分钟前。
焦褐液体在稿纸上漫延成狰狞的鬼脸，未接来电显示"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