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识别会不会成为操控人心的工具？”
程微意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她早就料到会有此问，但没想到来自以保守著称的哈佛伦理委员会主席。
“沃森教授，您提出的正是我们最重视的问题。”
她调出一组新的数据，“我们设置了三重伦理防火墙：第一，算法必须获得明确知情同意才能启动分析；第二，所有情感数据在完成诊断后立即销毁；第三......”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我们开发了反操控算法，可以检测系统是否被用于不当目的。
就像您手中的手术刀，能救人也能伤人，但医学生誓言会让您永远选择前者。”
会场响起笑声和掌声。
周敛锋注意到程微意回答时右手无意识地转着左手腕上的银色手链——一个暴露紧张的小动作，与她在台上表现出的从容形成有趣的反差。
“时间关系，最后一个问题。”
前排一位亚裔学者举手：“程博士，您的系统在跨文化测试中表现如何？
我的团队发现，亚洲人的微表情特征与西方人有显著差异。”
程微意眼睛一亮：“张教授提出了非常关键的问题。”
她快速调出一组对比图表，“我们在上海、首尔和东京收集了超过50万组亚洲人微表情数据，模型针对东亚文化特有的情感表达方式进行了优化......”周敛锋敏锐地注意到，程微意在回答张明远问题时，手指在触控屏上多点了两下——这是她展示前调整呼吸的习惯动作。
业内传闻张明远曾试图挖程微意团队的核心成员，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报告结束的掌声中，周敛锋起身走向后台。
他需要赶在其他人之前与这位程博士谈谈——周氏集团在金融风险预测领域布局多年，如果能将这套情感识别算法整合进投资决策系统，价值不可估量。
“周总，需要我安排会面吗？”
赵磊快步跟上。
“不必。”
周敛锋整了整袖扣，“我亲自去。”
后台休息区光线昏暗，程微意正弯腰往保温杯里倒热水。
她刚松开发绳，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比台上柔和许多。
“程博士。”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程微意手一抖，热水溅在桌面上。
她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
“精彩绝伦的报告。”
男人走进来，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深灰色西装剪裁精良，包裹着宽阔的肩膀，领带结系得一丝不苟。
程微意认出了这张脸——财经杂志的常客，周氏集团的掌舵人。
她曾在机场书店的杂志架上无数次看到这张冷峻的面孔，旁边总配着诸如“金融帝国新贵”、“冷酷并购者”之类的标题。
“周敛锋先生？”
她首起身，迅速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扎起。
“正是。”
周敛锋递过一张名片，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微微闪烁，“周氏集团，不过我想你应该己经知道了。”
程微意接过名片，指尖传来上乘纸张特有的质感。
她听说过这位金融界新贵的传奇——三十五岁接手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五年内通过一系列铁腕并购将其打造成亚洲顶尖的投资集团。
“周总对AI情感识别也感兴趣？”
程微意将名片放在桌上，语气礼貌但疏离。
“我对任何能创造价值的技术都感兴趣。”
周敛锋首视她的眼睛，目光如有实质，“特别是像你这样——能把冷冰冰的算法变成读心术的天才。”
程微意微微蹙眉：“我的研究目的是帮助早期心理疾病诊断，不是读心术。”
“商业应用场景远不止医疗。”
周敛锋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份文件，“我想投资你的实验室，条件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