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隔着珠帘望见那道玄色身影,手中团扇"啪"地落地。
三个月前还是玉树临风的探花郎,如今玄铁铠甲上还沾着北疆的霜雪。
"殿下..."她轻声唤道,声音被盖头下的珠串震得支离破碎。
萧景珩抬手掀开盖头的瞬间,沈知意看见他眉间那道新添的疤痕。
她想起三日前太医署送来的消息——镇北王在战场受了重伤,险些丧命。
"孤的太子妃,在发抖?
"萧景珩捏住她的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沈知意垂眸不语。
谁又能想到,一个月前她还在书房为这个男人研磨,听他讲述边疆风物,憧憬着有朝一日能随他远赴北疆,看一看大好河山。
"臣妇不敢。
"她低声道,却被萧景珩一把拉入怀中。
喜床上,沈知意感受到男人冰冷的铠甲贴着她的肌肤。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知道那是太子府的暗卫在巡查。
三天前她还为此嗤笑,如今自己却成了笼中鸟。
"孤记得,你曾说过最爱江南的烟雨。
"萧景珩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可现在,你却要陪孤守这北疆的荒漠。
"沈知意心头一震。
那是三个月前在文渊阁,他为她讲解《水经注》时的闲谈,没想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楚。
"殿下..."她刚要开口,却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北漠三万铁骑已至雁门关!
"亲卫的声音格外急促。
萧景珩松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准备战甲。
"他对亲卫道,然后转向沈知意,"今日你我大婚,传令下去,全城张灯结彩,宴请将士。
""可是——""没有可是。
"他打断她,"这是命令。
"那晚,沈知意看着萧景珩披上战甲离去,肩上的伤口渗出血迹,他却仿佛无知无觉。
她知道,这场婚事不过是他稳定军心的手段,而她不过是一枚棋子。
***沈知意独自坐在喜床上,盖头已被她掀到一旁。
喜烛燃尽,室内一片昏暗。
她摸着嫁衣上精致的刺绣——那是她亲手设计的江南烟雨图,每一针每一线都寄托着对未来的期盼。
如今,这期盼已成泡影。
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夹杂着兵器相击的金属声。
沈知意忽然想起七日前,萧景珩独自站在书房,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