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路边,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空洞得像个黑洞。
路过的行人匆匆擦肩而过,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可他毫不在意。
他深吸一口烟,呛得咳嗽了几声,低声自语:“八年,就这么没了?”
他的声音沙哑,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哀鸣。
他脑海里浮现出刚进公司时的意气风发,第一次拿到最佳销售奖时的激动,带着团队熬夜加班时的豪情。
可现在,这些都像被一把无形的刀割得粉碎。
地铁站里人潮汹涌,他挤在人群中,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衬衫贴在背上,黏腻得让人难受。
他盯着车窗外的广告牌,一个婴儿奶粉广告映入眼帘,画面上的小女孩笑得像梅梅。
他突然想起女儿出生那天,他抱着她许下的承诺:“爸爸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可现在,他连这份承诺都守不住了。
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得他咬紧牙关。
他告诉自己,得撑住,为了张燕和梅梅。
可他不知道,这场打击不仅摧毁了他的事业,也将他推向家庭裂痕的边缘。
回到家,黄明推开门,客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投下温暖却略显压抑的光晕。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洗衣液广告,声音低沉单调,像耳边挥之不去的蚊鸣。
张燕蜴缩在沙发一角,手里拿着一本封面泛黄的时尚杂志,眼神空洞地盯着某页广告,像是灵魂被抽离,只剩一个空壳。
餐桌上,几盘早己冷透的菜肴静静地躺着,青椒炒肉的香气早己散尽,只余下油腻的气息在空气中徘徊。
窗外,路灯的光芒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在低语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黄明脱下皱巴巴的外套,随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低声说道:“我回来了。”
他的嗓子沙哑干涩,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从骨子里渗出的疲惫。
他瞥了一眼餐桌,那些冷掉的菜仿佛在无声地责备他,让他心里一沉。
他张了张嘴,想告诉张燕今天的打击,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他不想让她担心,也怕她看出自己的无能。
张燕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短暂地在他脸上停留,随即又飘开。
她用平淡的语气说:“饭在桌上,自己热一下。”
她翻了一页杂志,手指攥得发白,指节微微颤抖,像在压抑某种情绪。
她的目光始终不敢与黄明对视,仿佛在逃避着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她起身走向厨房,低声说:“我去烧点水。”
她的步伐有些僵硬,像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黄明走进厨房,看到张燕站在水壶旁,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
他低声说:“燕子,今天公司有点事……”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被降职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像在试探她的反应。
张燕的手一抖,水壶差点滑落,她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低声说:“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却没有多少关切,反而像在敷衍。
她心里却闪过一丝冷漠:他果然撑不住了。
黄明苦笑,低声说:“公司重组,我的部门没了,明天开始做普通销售。”
他低头盯着地板,声音沙哑,“燕子,我没用,对不起。”
他的眼神里满是愧疚,像一个承诺了却无法兑现的人。
张燕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没事,总会过去的。”
她的语气平淡,像在安慰,又像在敷衍。
她转身继续烧水,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水壶把手。
她心里五味杂陈,黄明的降职让她感到失望,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对婚姻的疏离。
她想起了白天在公司的一幕:李明递给她一杯咖啡,低声说:“燕子,你最近好像有点累。”
他的眼神温柔,像冬夜里的一团火,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被关注。
那一刻,她没拒绝他的好意,甚至主动留下来聊了几句。
她知道这不对,可黄明的沉默和疲惫让她感到孤独,而李明的温柔像一剂解药,填补了她的空虚。
黄明看着张燕的背影,低声说:“燕子,我会想办法的,咱们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然,可眼底的疲惫却掩不住。
他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微波炉,机器启动时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热气缓缓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靠在料理台上,闭上眼睛,低声自语:“得撑住,不能让她失望。”
可他不知道,张燕的心己经开始偏移。
张燕烧好水,端着水壶回到客厅,倒了一杯放在桌上,低声说:“喝点水吧。”
她重新坐回沙发,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白天与李明的对话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她忍不住打开微信,看到李明的头像,犹豫了一下,发了条消息:“今天有点累。”
几秒后,李明回复:“那我明天给你带杯咖啡,提提神。”
张燕看着屏幕,心跳加速,低声自语:“谢谢。”
她关掉手机,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杂志。
黄明端着热好的饭菜回到餐桌前坐下,低头默默地吃着。
张燕坐在沙发上,假装翻看杂志,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他。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沉默,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紧紧困住,挣脱不开。
黄明低声说:“燕子,吃点吧,别老看杂志。”
张燕点点头,却没动,只是低声说:“我不饿,你吃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眼神里藏着一丝复杂。
饭后,黄明走进书房,打开那台老旧的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他开始整理一份创业计划书,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想给张燕和梅梅一个更好的生活,可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他翻开桌边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他曾经的梦想和计划:开一家小店,摆脱朝九晚五的束缚。
可如今,这些字迹像被尘封的古董,遥远得让他感到陌生。
他低声自语:“得试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然,可眼底的疲惫却掩不住。
黄明内心独白黄明盯着电脑屏幕,烟头在烟灰缸里冒着微弱的火星。
他觉得自己像个被命运戏弄的棋子,八年的努力一朝崩塌。
他想起了刚结婚时,张燕为他系领带的笑脸,想起了梅梅出生时,他抱着她许下的承诺。
可现在,他连这些承诺都守不住了。
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得他咬紧牙关。
他告诉自己,得撑住,为了燕子和梅梅。
可他不知道,这场打击不仅摧毁了他的事业,也将他推向家庭裂痕的边缘。
张燕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她想告诉黄明,自己也撑不下去了,可她怕一开口,他会彻底崩溃。
白天李明的温柔在她脑海挥之不去,他的咖啡和关怀像一剂解药,填补了她内心的空虚。
她知道这不对,可黄明的沉默让她感到孤独,她需要一个出口。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的迷茫,她不会越界。
可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这时,女儿梅梅从房间里跑出来,穿着粉色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要喝水。”
张燕愣了一下,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低声说:“喝完早点睡。”
梅梅咕咚咕咚喝完水,突然抱住张燕的腿,仰起小脸问:“妈妈,爸爸今天怎么不高兴?”
张燕心头一震,强挤出一个笑容,低声说:“爸爸没事,就是累了。”
可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察觉的不安。
黄明从书房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嘴角牵起一抹疲惫的笑:“梅梅乖,快去睡吧。”
梅梅松开张燕,跑过去抱住黄明的腿,仰头说:“爸爸晚安。”
黄明蹲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目送她蹦蹦跳跳地回房。
他转头看向张燕,低声说:“燕子,咱们也早点休息吧。”
张燕点点头,眼神却有些恍惚,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