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天边的云被染成一片血红，像一幅未干的油画，沉重而压抑。
XYZ公司的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得像凝固的胶水，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黄明的心上。
他站在长桌一端，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签字笔，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眼神却有些涣散。
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退去，楼下的车流如一条蜿蜒的河流，缓缓流淌，可会议室内的寂静却让人窒息。
桌上的文件散乱，投影仪的光芒投射出一张销售数据表，红色的下降曲线像一把利刃，首刺他的胸口。
同事们早己散去，只剩他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上司李总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西装革履，气场冷硬得像块刚从冰箱里取出的钢板。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眼神冷得像冬天的冰碴子，首刺黄明的内心。
黄明抬头一看，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笔杆，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总便扔下一句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公司重组，你的部门没了。
从明天起，你调去做普通销售代表。”
“什么？”
黄明手一抖，笔“啪”地摔在地上，滚到桌子底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他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李总，我没听错吧？
八年了，我的业绩您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是我？”
他努力压住胸口涌起的怒火，可嗓子眼像堵了块石头，咽不下去，声音微微颤抖，像风中摇曳的枯枝。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熬夜加班的夜晚，带领团队翻倍销售的荣耀，如今却像一场空梦。
李总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下沉，像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语气淡漠得像在念天气预报：“这是公司的决定，黄明。
公司需要新鲜血液，你得适应。”
说完，他低头翻开手里的文件夹，纸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仿佛在嘲笑黄明的震惊。
黄明咬紧牙关，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刺痛感让他脑子清醒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再争取一把：“李总，我带团队那几年，销售额翻了两倍，您不能就这么……”话没说完，李总抬手打断他，手势干脆得像挥刀斩断绳索：“行了，别说了。
决定定了，你下去准备交接吧。”
声音硬邦邦的，像敲钉子，没留一丝余地。
黄明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像有只苍蝇在耳畔乱飞。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手指微微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八年努力，就换来一句“新鲜血液”？
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嘴角却像被胶水粘住，怎么也拉不平。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笔，动作缓慢得像个老人，起身时背影佝偻，像被抽走了魂魄的空壳。
他转身离开，脚步沉得像灌了铅，会议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砰”声，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