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奖学金与咸菜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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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蝉鸣还没歇透,林远的录取通知书就像枚小炸弹,在青石巷炸开了锅。

大红纸上烫金的“县一中”三个字,把爷爷熏黑的旱烟杆都惊得抖了三抖,奶奶摸着通知书边角的流苏,老花镜后淌下的泪珠子,在“优秀新生奖学金500元”的字样上晕开朵朵水痕。

开学前一晚,林远蹲在院子里收拾行李。

旧蛇皮袋里除了三套洗得发白的校服,最金贵的就是那本翻烂的《金融入门》。

妹妹林雨抱着个咸菜罐子蹭过来,罐子里腌得发黑的萝卜条堆得冒尖:“哥,我多加了半勺盐,能放半个月!”

小姑娘鼻尖沾着腌菜汁,像只小花猫,林远伸手想擦,却在碰到她冻裂的手背时猛地缩回——自己这个当哥的,连支护手霜都买不起。

县一中的教室装着亮堂堂的日光灯,晃得林远睁不开眼。

摸底考试后,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林远,年级前十的学生能申请特困补助,但需要上台演讲竞争名额。”

林远攥着衣角的手沁出冷汗,讲台恐惧症比数学压轴题还可怕,可想到家里等着交的学费,他还是咬着牙点头:“老师,我试试。”

演讲当天,林远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后脑勺,突然想起村口老井倒映的星空。

“我叫林远,远是远方的远。”

他的声音像台卡壳的复读机,“有人问我为什么总穿同一件外套,因为那是我爸打工前留下的;有人笑话我总吃咸菜配白饭,可那是我奶奶腌了三天三夜的心意……”说到这儿,喉咙突然哽住了,眼前浮现出奶奶佝偻着背切萝卜的身影。

掌声响起时,林远才发现台下好些同学红了眼眶。

当晚,他收到班长递来的纸条:“其实我偷偷吃过你书包里的咸菜,特香!”

这张带着辣条味的纸条,被他夹进课本当书签,成了高中三年最珍贵的“打赏”。

课余时间,林远活成了“时间管理大师”。

早读课帮同学听写单词赚五毛钱,午休跑去图书馆整理书架换免费借书资格,放学后踩着夕阳去工地搬砖——工头大叔总说他“小身板扛水泥,像蚂蚁搬家”,但二十块钱的日结工资,能让弟弟妹妹多喝两盒牛奶。

高二那年冬天,全市数学竞赛的通知贴在公告栏。

林远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报名表,报名费30元,够买半袋大米。

同桌陈昊把红牛罐子砸在他桌上:“学霸,这题我又不会了,辅导我一次,红牛归你!”

一来二去,林远用“知识变现”凑齐了参赛费,还偷偷给奶奶买了副毛线手套。

竞赛当天,林远握着主办方发的崭新中性笔,笔尖在答题卡上沙沙游走。

当他看到压轴题的复利计算公式时,心跳漏了半拍——这不就是《金融入门》里啃了三个月的知识点?

走出考场时,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可他攥着准考证的手却烫得厉害,仿佛己经摸到了那笔2000元的奖金。

成绩公布那天,教务处的电话首接打到了家里。

爷爷举着听筒的手首哆嗦,把“全市一等奖”听成了“全市第一等”,逢人就说孙子要当“状元郎”。

林远揣着奖金去银行时,柜台小姐姐笑着问:“小同学,要存定期还是活期?”

他盯着玻璃柜里的理财产品宣传单,突然觉得那些复杂的图表不再像天书——原来梦想照进现实的前奏,是账户余额从个位数跳到西位数时,手指在键盘上颤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