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之初

侠隐刀 画鬼生 2025-05-27 17: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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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间,血液从双方的胸口涌出,浸透了外衣,他们两个同时斩中了对方。

夏无心听到身后重重的倒地声,那是夏无尘,他终究老了,受不住这一刀。

夏无心慢慢坐下,撕下衣服,包扎伤口,忽然瞥见了地上的刀,他从心底忽的涌上来一阵怀疑,此时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冲过去查看,他终于颤抖的捡起地上的刀。

那不过是一根木头削出来的棍子。

夏无心与师父的相遇,是在一片火海里,据后来夏无尘所言,夏无心是他从火海中救出来的孩子,双亲都葬身火海,是他母亲临终前托付给他的。

师父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不哭也不闹,眼睛清澈,总是盯着一处,几乎让他以为这孩子天生是个瞎子。

救而不养,与杀人无疑,于是刀道有了一个小徒弟,他给他取名叫无心,无尘道人,无心道童。

五岁之前的记忆,夏无心记得不是很清晰,夏无尘那时几乎以为这是个傻孩子,他在江湖上声名鼎盛,却整日忙于小孩子的便溺起居,实在是有些无语,待得稍大一些,终于确定不是个傻瓜了,却又像个泥猴到处乱跑,不是打翻了供桌,就是抹黑了画像,两人的道观竟闹的鸡犬不宁。

五岁之后,为了治住他顽皮的性子,师父开始教他刀法,无心问师父为什么学刀,缘是出家之前就用惯了,没办法改了。

至于为什么出家之后还要下山去刀光剑影的掺和江湖上那些事,刀道却说,“尘缘难断,不可成仙。”

刀道的师父说他这一生必在尘世中打滚,既要出家,就要断去红尘,故取无尘为号。

显然名号从来只是寄托了愿望。

人这一生入了红尘,就难脱的开身。

无尘说:“我要脱尘,却脱不开,你叫无心,却是要你去寻的意思,世人都有心,你却是个无心之人,无心可在这世上活不成。”

刀道带着夏无心在山上道观生活了十几年,刀道虽然常年面对着江湖上的腥风血雨,道士本职工作却是一点不落,举着桃木剑驱邪抓鬼是有模有样,自己种些蔬菜再靠着些乡民的供养,两人倒也衣食无忧。

只是每隔不久,刀道就会带着夏无心下山,一把浮尘,布条包裹起来的长刀背在背上,远赴百里千里,便杀一人。

刀道似乎十分清楚目标,仆一见面,在那人尚未反应过来就拔刀便斩。

他从不听所杀之人的任何言语,杀的人也千奇百怪,从不名一文的乞丐,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百面千相,偶有几个身负武功的,却都在刀道手里撑不过一合。

那时夏无心并不知道,刀道的武功己经到了何等地步。

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实在难以分辨,每次下山对于夏无心来说都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山下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世界,不再局限于道观里的小小天地。

刀道每次下山只杀一人,而后二人又回到山里继续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山脚下村子里时时来上香的村妇,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道观里慈眉善目的老道竟然会凌厉的杀人。

从某一天开始,师父再也不下山,专心教导夏无心的刀法,严苛程度远胜之前,再后来的一个夜晚,刀道就此失踪,未留一字,不知去向。

夏无心就此变得孤身一人,起初他以为师父哪天就会突然回来,就像他的突然消失一样,日复一日的守着道观,每日无事就蹲在山门看着山下的路,一首没有看到想等的人。

等到有一天夏无心突然收到山下驿站托人捎来的信。

署名是夏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