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荆棘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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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晚对着更衣镜将珍珠项链绞成两段时,窗外苏恒正修剪着疯长的蔷薇藤。

老园丁佝偻的脊背在雨幕中起伏,剪刀开合声与雷暴混作一团。

她数到第七次金属碰撞声,终于从裙摆夹层摸出藏着的玻璃碎片——这是今早打碎梳妆台时偷藏的武器。

管家推门时,她正用血珠润泽干裂的唇。

“少爷说,您需要戴着这个。”

天鹅绒托盘里躺着条皮质颈环,银扣上刻着厉氏族徽。

阁楼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脆响,厉明玉的香水味比人先到。

苏晚嗅出晚香玉混着苦杏仁的气息,那是氰化物特有的甜腥。

“沉舟真是越来越像他父亲了。”

染着丹蔻的手指勾起颈环,“当年他母亲戴着狗链参加董事会时,也是这般表情。”

(2)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刺得人眼眶生疼。

苏晚踩着过大的高跟鞋踉跄入场时,满厅窃笑像毒蛇吐信。

厉沉舟倚在钢琴边抛玩打火机,蓝焰在他指缝间跃动如鬼火。

“爬过来。”

他抬脚碾住曳地裙摆,苏晚重重摔在波斯地毯上。

香槟塔折射的碎光里,她看见厉明玉举着手机录像,唇角笑意淬了毒。

冰凉的颈环扣上喉咙时,厉沉舟指尖擦过她跳动的动脉:“叫两声听听?”

苏晚突然抓住他手腕咬向虎口旧伤。

血腥味炸开的瞬间,厉沉舟反手掐住她脖子撞向钢琴,黑白键迸发的杂音惊飞窗外寒鸦。

“够烈。”

他舔舐伤口轻笑,“正好配今天的红酒。”

(3)洗手间隔间里,苏晚用玻璃片划开颈环内衬。

微型定位器的红光在镜面一闪而过,她想起宴会厅那瓶1982年柏图斯——瓶身浮雕的荆棘玫瑰,与U盘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隔板下方突然滚进枚药瓶。

“镇痛片。”

温润男声从隔壁传来,“你膝盖在流血。”

苏晚踩碎药瓶时嗅到异样甜香,混着医用酒精的刺鼻。

镜中倒影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倚着大理石台面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血红色螺旋。

“我是裴言,校医兼家庭医生。”

他隔着门缝递来纱布,“厉少爷的玩具通常撑不过三天,你可以赌赌自己的运气。”

(4)露台暴雨如注。

苏晚将定位器塞进乌鸦尸体腹中时,听见身后冰桶倾倒的脆响。

厉沉舟的白衬衫浸透红酒,锁骨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紫。

他掐着红酒杯逼近,眼底翻涌着苏晚看不懂的情绪。

“0612。”

她突然开口。

玻璃杯在他指间爆裂,碎碴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苏晚被按在湿漉漉的栏杆上,半个身子悬在暴雨中。

“谁告诉你的?”

厉沉舟的呼吸带着血腥气,“那个老园丁?

还是装好人的裴医生?”

苏晚摸到他左手金属环骤然发烫,这是PTSD发作的前兆。

她故意贴近他耳畔:“六岁那年儿童医院,你总在半夜哭喊‘别烧了’。”

厉沉舟瞳孔缩成针尖,金属环撞击声盖过雷鸣。

苏晚趁机翻身将他反制,指甲深深抠进他锁骨疤痕:“现在是谁在抖?”

(5)晨雾被首升机轰鸣撕碎时,苏晚正用发夹捅开藏书室的门锁。

三层橡木书架后藏着道暗门,密码盘泛着幽幽绿光。

她输入CXZ&SW0612的瞬间,机械女声冷冷响起:“生物验证失败。”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惊得她碰倒古籍,灰尘扬起的光柱里显出幅老照片——十岁生日宴上的厉沉舟被铁链锁在蔷薇架下,身后站着手持烙铁的厉明玉。

“那是他第一次逃跑失败。”

裴言的声音惊得苏晚撞翻台灯。

他弯腰拾起照片,指尖摩挲着少年溃烂的锁骨:“想知道0612的含义?

那是他被囚禁的地下室编号。”

警报声骤然炸响。

苏晚被裴言推进密道时,瞥见他白大褂内袋里的药瓶标签——**氟西汀(抗抑郁药)患者姓名:厉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