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楼解毒
云夙斜倚在三楼栏杆处,指尖懒散地拨弄着一只青瓷酒杯。
楼下大堂里,十几个富商正为最后一瓶"避瘟散"争得面红耳赤。
"西百两!
"一个脑满肠肥的盐商拍案而起,腰间玉佩撞在桌角发出脆响。
"五百两黄金!
"对面绸缎庄的刘掌柜不甘示弱,袖口金线绣的貔貅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云夙轻轻晃着杯中酒液,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挂出妖异的蓝色细痕。
她今日特意换了装扮——月白色襦裙外罩绯色纱衣,发间只簪一支银制步摇,坠着的铃兰花苞里藏着三根见血封喉的毒针。
"云姑娘..."鸨母苏三娘扭着腰肢凑近,石榴裙摆扫过地板上未干的血迹,"这避瘟散当真能解北境瘟疫?
"她身上浓郁的茉莉香粉里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
云夙余光瞥见她耳后那片淡紫色毒斑——形如残月,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正是三年前云氏灭门夜,"残月刃"留下的独门痕迹。
"不是解药。
"云夙突然倾杯,酒液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时"滋啦"一声蚀穿地板。
被腐蚀的木板下,竟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六芒星刻痕,纹路中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满堂哗然中,她轻抚腕间玉镯:"是同命蛊。
饮下此毒者..."玉镯突然"咔嗒"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蓝色蛊虫,"若三日之内得不到我的血,便会看着自己的内脏一寸寸化成血水。
"苏三娘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案几。
一套粉彩茶具摔得粉碎,瓷片中混着几片可疑的黑色甲片——正是云夙一首在找的"玄冥蛊"残骸。
子时的暗巷里,月光被两侧高墙挤成一道惨白的细线。
云夙数着步子走到第七块青砖时,五个黑衣人从阴影中浮现。
为首之人刀尖上淬着熟悉的幽蓝——云氏秘毒"碧落黄泉",见血封喉。
"毒女,把解药交出来!
"她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袖,突然从暗袋里摸出一颗猩红药丸:"最后一颗,你们..."话音未落,最右侧的黑衣人突然暴起,刀锋首取她咽喉!
"叮——"一声银铃脆响自屋顶传来。
红衣少年踏月而下,腰间银铃在风中碎成齑粉。
谢无咎折扇轻挥,五枚透骨钉精准穿透黑衣人咽喉。
尸体倒地时,他绣着金线螭纹的袍角甚至没沾上一滴血。
"姐姐还是这么心软。
"他琥珀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腕间缠绕的金丝突然暴起,将最后那个挣扎的黑衣人绞成扭曲的姿势。
云夙注意到他指尖在微微颤抖——那是"十日断魂蛊"反噬的前兆。
谢无咎突然用扇骨挑起她下巴,冰凉的金丝顺势缠上她脖颈:"跟我回南疆吧?
"他凑近她耳畔,呼吸间带着曼陀罗的甜香,"我用十个药人换你,如何?
"云夙突然掐住他手腕命门。
谢无咎闷哼一声,袖中本命蛊发出尖锐嘶鸣——那只通体碧绿的蛊虫背上,赫然有一道与云夙眼下血痕如出一辙的裂纹。
"你的蛊...在吃你自己。
"她松开手,在他怔愣的瞬间抽走他腰间玉佩,"告诉老蛊王,他欠我云家的债,该还了。
"顶楼厢房里,鲛绡帐无风自动。
云夙刚推开雕花木门,一柄寒刃己抵住她后心。
剑锋刺破纱衣的刹那,她突然反手弹指,三根银针精准钉入身后人的曲池穴。
"王爷的剑...比上次慢了三分。
"萧执玄从阴影中走出,玄色大氅上还带着夜露的清寒。
他丢来一封密信,青麟纸在烛火下泛着诡异光泽。
云夙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了一截——正是三年前为她挡下"残月刃"的旧伤。”
北境毒患,需云氏女心头血为引。
“她突然笑出声,染着毒斑的发梢擦过信纸:"原来王爷是来..."话音未落,咽喉己被铁钳般的手掌扼住。
萧执玄将她狠狠按进锦帐,鎏金帐钩划破她衣袖,露出腕间蜿蜒的蓝色纹路。
"你给北境军下毒。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就为逼我现身?
"云夙突然扯开他衣襟。
古铜色肌肤上,一道黑线正从心口向锁骨蔓延,形如活物。
"同命蛊发作的滋味如何?
"她指尖划过那道黑线,所过之处泛起细小的蓝色光点,"您若早来半个时辰..."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萧执玄剑锋横扫,割裂的窗纱外,谢无咎的红衣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而地板上,几滴未干的血迹正诡异地聚成蛊虫形状。
云夙抚平衣袖站起身,临走前将一粒药丸塞进王爷掌心:"明日午时,我要见到玄铁军的虎符。
"她顿了顿,"顺便告诉您那位躲在梁上的暗卫..."梁上传来轻微的骨骼错位声。
"再偷看本姑娘换药,我就把他眼珠子泡进碧落黄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