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川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电动车停在梧桐小区单元楼下。
手机上的订单提示不停闪烁，他咬咬牙，掀开浸透的雨衣，抱着外卖箱冲进楼道。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枯槁的手突然伸进来。
林小川下意识按住开门键，刺鼻的中药味先一步涌进电梯——那是个穿着灰布道袍的老道士，白发凌乱，腰间的葫芦叮当作响，浑浊的眼睛却在看清林小川的外卖箱时骤然发亮。
“小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道士沙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急迫。
林小川正要拒绝，对方却突然掏出块金灿灿的古币，“这是唐开元通宝，换你外卖箱五分钟。”
林小川愣住了。
作为在古玩市场混过两年的人，他一眼认出那是枚货真价实的唐代鎏金钱币。
就在犹豫的刹那，老道士己经掀开外卖箱，从最底层的保温袋里摸出个古朴的玉盒。
“果然在这里！”
老道士如释重负，却在打开玉盒的瞬间脸色骤变。
林小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盒中本该盛放丹药的凹槽里，孤零零躺着颗巧克力豆大小的金色药丸，表面还沾着番茄酱。
“我的九转金丹！”
老道士惨叫一声，踉跄着扶住电梯扶手，“被凡人开过了？
药效全毁了！”
林小川这才想起，半小时前他在取餐时，确实有个醉醺醺的顾客非要查看外卖箱。
当时他着急送餐，没多想就打开了保温袋。
此刻回想起来，那顾客眼神清明得可怕，哪有半分醉态？
“对、对不起……”林小川结结巴巴，“我赔您钱！”
老道士死死盯着他，突然咧嘴笑了，缺了门牙的嘴里泛着诡异的青光：“赔？
你可知这金丹凝聚了贫道三百年修为？
不过……”他上下打量林小川，“你体质倒是特殊，若肯替我办件事，倒也能将功赎罪。”
话音未落，电梯突然剧烈晃动，顶灯滋滋冒起火花。
老道士脸色一变，猛地将金丹塞进林小川嘴里：“吞下去！
有人追来了！”
灼热的金丸顺着喉咙滚下，林小川瞬间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火灼烧。
老道士掐诀的手突然僵住，瞳孔里映出电梯镜面后缓缓浮现的黑影——那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苍白的脸上挂着森然笑意，领带夹竟是枚青铜饕餮纹。
“玄机子，果然是你在捣鬼。”
西装男人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电梯里的温度骤降，林小川牙齿打颤，却见老道士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他眉心：“记住，去城隍庙找……”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后面的话。
林小川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电梯门不知何时己经打开，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老道士的灰布道袍委顿在地，上面还有滩正在结冰的血迹。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超时订单的提示音刺得耳膜生疼。
林小川恍恍惚惚摸出手机，却发现屏幕上多了个从未见过的APP——《修真指南》，界面上赫然显示：宿主己服用残品九转金丹，修为：炼气一层（残缺）楼道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林小川摸到外卖箱底层，那个古朴的玉盒还在，只是盒盖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朱砂小字：“城隍庙西厢房，第七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