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铁门，剧烈的喘息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还有指甲抓挠金属门板的刺耳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抓进人的骨髓。
陆川蹲下身，将战术匕首在衣角擦了擦，刀刃上的黑血己经凝固，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他抬头看向苏夏，防护面罩下的眼神冷峻而专注：“你的手表还能定位吗？”
苏夏这才想起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慌忙点亮屏幕。
地图界面加载缓慢，最后只显示出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路网标识都消失不见。
“不行，”她声音发颤，“没有信号，也连不上卫星。”
陆川沉默片刻，伸手解开领口的纽扣，露出脖颈处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他扯下防护面罩，深吸一口气：“地下车库有我的车，钥匙在更衣室储物柜，密码0315。”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是我退伍的日子。”
两人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楼下挪动。
每走几步，苏夏都要竖起耳朵，确认没有异常动静。
二楼拐角处，一具穿着保洁制服的丧尸正趴在地上啃食着什么，黏腻的咀嚼声让人胃部翻涌。
陆川示意苏夏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用力朝反方向扔去。
硬币撞击地面的声音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它嘶吼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声源扑去。
趁着这个间隙，两人迅速穿过走廊。
更衣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狼藉。
储物柜的玻璃被砸碎，衣物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陆川找到自己的柜子，输入密码后，取出车钥匙和一个黑色背包。
背包鼓鼓囊囊的，苏夏瞥见里面露出半截枪柄。
“退伍时留下的习惯，”陆川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释道，“包里有急救包和压缩饼干。”
他将背包甩在肩上，“走吧，车库在负一层。”
通往地下车库的楼梯口，聚集着七八只丧尸。
它们歪着头，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苏夏握紧从护士站顺来的止血钳，手心全是冷汗。
陆川从背包里摸出一枚烟雾弹，拉环一拽，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屏住呼吸！”
陆川抓住苏夏的手腕，冲进烟雾中。
丧尸们被惊动，嘶吼着扑过来，但在浓烟中失去了目标。
苏夏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手臂划过，***辣地疼。
她强忍着恐惧，跟着陆川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车库的灯光忽明忽暗，银色的SUV安静地停在角落。
陆川按动车钥匙，车灯亮起的瞬间，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苏夏循声望去，只见一辆救护车横冲首撞地驶来，车头沾满血迹，挡风玻璃上还印着一个巨大的掌印。
“快上车！”
陆川猛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苏夏推进去。
他自己则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救护车在离他们五米远的地方停下，车门缓缓打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司机跌了出来，后面涌出密密麻麻的丧尸。
SUV的轮胎在地面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陆川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车后传来丧尸撞击车身的闷响，后视镜里，车库入口己经被丧尸堵得水泄不通。
“我们去哪儿？”
苏夏抓着扶手，声音里带着哭腔。
车窗外，街道上一片狼藉，燃烧的汽车冒着黑烟，商店的橱窗被砸碎，到处都是散落的物品和血迹。
陆川目视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城西有个军方设立的避难所，之前在电台听到过广播。
但...”他顿了顿，脸色凝重，“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车子拐过一个路口，前方的街道上，一群丧尸正在围攻几个幸存者。
其中一个女孩被扑倒在地，绝望的尖叫声刺破空气。
苏夏心头一紧，正要开口，却见陆川猛打方向盘，车子冲向丧尸群。
“抓紧！”
陆川大喊一声。
SUV撞飞几只丧尸，血肉模糊的躯体在车身上留下痕迹。
幸存者们趁机爬进后座，惊魂未定。
开车的路上，苏夏得知他们是附近商场的员工，从早上开始，整个城市就陷入了混乱。
夜色渐渐降临，天空中飘起了细雨。
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着，却怎么也刷不干净挡风玻璃上的血污和泥浆。
苏夏望着窗外，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这座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此刻如同一片废墟，而他们，在这末日中，不过是寻找生存希望的蝼蚁。
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绝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