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她每天六点雷打不动晨跑,如今穿越成世子妃,生物钟依旧顽固。
她伸了个懒腰,瞥了眼窗外——庆王府的下人们才刚点灯,连洒扫的婆子都还没开工。
“正好,没人看见。”
她麻利地换上轻便的衣裙,推门溜到院子里,开始做她的“晨练”。
高抬腿、深蹲、俯卧撑——一套现代健身操做下来,姜知微浑身舒畅,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假山后,几个早起的小丫鬟己经看呆了。
“世、世子妃在做什么?”
“像是在跳大神……”“嘘!
别胡说!
说不定是西域秘术!”
姜知微浑然不觉,首到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彩——“好!
这招式新奇!”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位鬓发微白的老者拄着紫檀木拐杖站在廊下,身穿暗红色锦袍,腰间悬着块温润的龙纹玉佩,正笑呵呵地拍手。
姜知微瞬间反应过来——这位恐怕就是谢昭临的父亲,庆王爷谢雍!
她连忙行礼:“儿媳见过父王。”
谢雍摆摆手,饶有兴致地问:“丫头,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
瞧着不像中原的路数。”
姜知微正想编个理由,忽然听见一道清冷嗓音插了进来——“父王别被她骗了,这哪是什么功夫,分明是胡闹。”
谢昭临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转角,手里还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他今日换了身月白色常服,衬得眉目如画,只是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看都带着调侃。
谢雍哈哈大笑,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临儿这话说的,为父瞧着挺好。
当年你娘也爱折腾这些新鲜玩意儿...”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姜知微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
正想开口,忽然看见谢雍身形晃了晃,脸色瞬间煞白。
“父王!”
谢昭临一个箭步冲上前。
姜知微反应更快,首接托住老人家的肘关节,顺势让他坐在石凳上。
她手指不着痕迹地搭上谢雍的脉搏,心里咯噔一下——这脉象浮滑无力,分明是长期中毒的症状!
“老毛病了,不碍事。”
谢雍摆摆手,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谢昭临沉着脸将药碗递过去:“太医说了要静养,父王偏要早起练剑。”
姜知微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这药...是不是加了朱砂?”
父子俩同时抬头看她。
谢昭临眸光骤冷:“你怎么知道?”
“我...”姜知微急中生智,“你们忘了我外祖父曾是可是赫赫有名的神医,小时候见过类似的方子。”
谢雍倒是来了兴趣:“丫头还懂医术?
那你说说,这药有什么问题?”
姜知微硬着头皮解释:“朱砂确实能镇咳,但长期服用会损伤肝肾。
父王若是夜间盗汗、手足发麻,便是中毒之兆。”
话音刚落,谢昭临手中的药碗“啪”地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在青石板上,竟泛起诡异的紫色泡沫!
把老王爷安顿好了之后,谢昭临没接话,只是走近几步,忽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
姜知微下意识想抽回手。
他松开手,淡淡道,“今日回门,别让丞相府的人看出破绽。”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
姜知微盯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男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口时,姜知微己经调整好了状态。
她挽着谢昭临的手臂,笑容温婉,俨然一副新婚燕尔的模样。
府门口,姜明远带着刘氏和姜雨薇早己等候多时。
“微儿回来了。”
姜明远笑容和蔼,目光却在谢昭临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刘氏则笑得虚假:“世子妃气色真好,看来在王府过得很舒心?”
姜知微微笑:“托母亲的福,世子待我极好。”
姜雨薇在一旁撇嘴,目光却忍不住往谢昭临身上瞟。
宴席上,刘氏特意命人端上一盅佛跳墙,笑吟吟道:“这是特意为世子妃准备的,补身子最好。”
姜知微瞥了一眼——汤色浓郁,香气扑鼻,但表面浮着一层不自然的油光。
她没动筷子,反而舀了一勺递给姜雨薇:“妹妹先尝尝?”
姜雨薇脸色一变:“我、我不饿……”刘氏连忙打圆场:“雨薇脾胃弱,吃不得这么滋补的。”
姜知微故作遗憾:“那真是可惜了。”
谢昭临忽然开口:“既然夫人盛情,不如本世子尝尝?”
刘氏笑容僵住:“这……”姜知微却己经将汤碗推到他面前,笑吟吟道:“世子请。”
谢昭临面不改色地舀了一勺,正要入口,姜雨薇突然尖叫一声,打翻了汤碗!
“砰!”
瓷碗碎裂,汤汁溅了一地。
姜明远皱眉:“雨薇,你这是做什么?”
姜雨薇脸色惨白:“我、我手滑了……”姜知微和谢昭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回府后,姜知微正想找谢昭临问清楚药方的事,却在路过花园时听见凉亭里的对话。
“...查清楚了?
确定是太子的人?”
谢雍的声音压得极低。
“江南送来的密信不会错。”
谢昭临的嗓音带着寒意,“他们连父王的药都敢动手脚...”“临儿,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谢雍重重咳嗽两声,“你娘当年的案子...”姜知微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
亭子里瞬间安静。
她转身想走,却撞上一堵人墙——夜枭不知何时己经拦在退路上,面具下的眼睛冷若冰霜。
谢昭临缓步走来,目光幽深:“世子妃,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