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赌徒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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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蝶赌场的霓虹灯在暴雨中闪着紫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在林晚脸上。

保镖推了她一把,她踉跄半步。

闻到铁锈味混着廉价香水味。

培训室的镜子蒙着水汽,映出她发青的眼底,锁骨处的蝴蝶胎记沾着冷汗,颜色发暗。

“脱。”

沙哑的女声裹着烟味传来。

林晚转身,见穿黑旗袍的女人靠在沙发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随呼吸晃动,她的指甲油剥落,露出泛青的指甲,像极了拍卖场玻璃罐里的断指。

“换上这个。”

女人扔来一团黑布,“别遮胎记,慕爷要这蝴蝶在赌客眼前晃。”

那是条露背短裙,领口很低,拉链卡在后背,勒得生疼。

林晚攥紧衣服:“荷官是发牌的。”

“发牌?”

女人冷笑。

夹烟的手指戳向胎记,“上个月有人用遮瑕膏盖这儿,慕爷剥了她的皮,现在在吧台当装饰。”

“你是慕爷花五百万捧的活招牌,要是嗑了碰了——”她突然捏起林晚锁骨的胎记,涂着剥落粉甲的指尖碾过皮肤!

“我他妈担不起责任!

没法向慕爷交代时,就只能把你扔去填鳄鱼池——”女人突然将烟头按在墙上碾灭。

更衣室镜子里的人影歪歪扭扭。

林晚解开头发,卷发黏在脖子上,露背装的拉链拉起来磨得后背疼,蝴蝶骨处勒出红印。

慕霆枭倚在走廊尽头,袖扣开着,小臂纹身在灯光下隐约可见,正用蝴蝶刀削苹果,刀刃寒光一闪。

“转一圈。”

他咬下苹果,汁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

林晚攥紧拳头,裙摆扫过膝盖。

裙子开衩擦过大腿内侧,她听见慕霆枭呼吸变重。

蝴蝶刀抵住后腰:“发牌时腰挺首——”刀尖抬起她的下巴,“让客人看清,他们下注的筹码有多漂亮。”

她扬起脸,睫毛上还有眼泪。

慕霆枭忽然伸手,擦过她眼角:“害怕时想想你爸——”他摸出支票簿,“今晚每赢十万,我给他转一万。”

赌厅里很吵,水晶灯下,赌客们的脸在烟雾中模糊。

筹码碰撞声和轮盘转动声混在一起,像医院的点滴声。

林晚站在21点赌桌后,摸到冰凉的筹码,上面印着黑蝶标志。

“荷官,发牌。”

花衬衫男人的手盖在她手上,掌心老茧擦过胎记。

林晚后退时撞进一个胸膛。

慕霆枭身上有烟味和香水味,蝴蝶刀己抵住男人手腕:“我的人,你也敢碰?”

男人惨叫一声,林晚看见慕霆枭手腕一动,男人的小指掉在赌桌上,血溅在她领口。

慕霆枭用手帕擦刀,忽然挡住众人视线:“别看,脏。”

这句话让她心头一动,抬头撞见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面映着她颤抖的睫毛。

更衣室里。

林晚对着镜子卸妆,发现脖子上多了条钻石项链,蝴蝶吊坠刚好遮住胎记,链尾刻着“M”。

她想起慕霆枭给她戴项链时,指尖在她后颈停了停。

“新人就是新人,假笑都像纸糊的。”

旗袍女人晃着药瓶进来。

“慕爷让你吃药,好睡觉。”

标签上“安眠药”三个字很清楚,和办公室药瓶上的“小念”字迹一样。

女人点烟说:“慕爷为啥对你不一样?

因为你像极了他从前养的金丝雀小念啊——那丫头当年也不肯笑,咬着牙梗着脖子,最后呢……”她碾灭烟头,指甲敲了敲玻璃药瓶,“被他做成标本摆在书房。”

夜里,雨丝飘进宿舍窗户。

林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水痕,手里攥着母亲的碎钻耳钉,内侧刻着“L。”

门突然被撞开。

慕霆枭浑身是雨冲进来,手里提着冒热气的纸袋:“厨房煮了鱼片粥,吃了再睡。”

“我没病。”

林晚坐起来,裙子拉链滑下一点,露出后背红印。

慕霆枭喉咙动了动,扯下领带扔给她:“盖住。”

转身时耳朵发红,声音很低,“明天九点来顶楼,我教你洗牌。”

门轻轻关上。

林晚捏着领带,闻到雪松味,内侧绣着“Late is mine”。

床头柜多了个蝴蝶标本盒,里面有朵带露水的白玫瑰,水珠滴在她手上,凉凉的,像他擦泪时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