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学校十年前出过事，一个数学老师在课堂上突然发疯，用粉笔在黑板上写满了无解的算术题，最后吊死在旗杆上。
傍晚，王磊扛着摄像机走进校门。
杂草没膝，教学楼的玻璃大多碎裂，走廊里弥漫着灰尘和雨水沤烂的气味。
他特意选了黄昏时分，光线最适合拍恐怖镜头。
目标是当年出事的三年级（2）班。
教室门虚掩着，推开时“吱呀”声像哭嚎。
黑板果然还在，上面用白色粉笔歪歪扭扭写着一道算术题：“7+3=？”
下面却画着个血肉模糊的问号，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算错的人，留下手指。”
王磊笑了笑，大概是之前来探险的人画的。
他架起机器，准备拍黑板特写，忽然听到“叮铃铃——”的上课铃响。
这***又尖又脆，明明是电子铃，却透着一股老旧发条的沙哑，在空旷的教学楼里回荡。
他皱着眉看向窗外，夕阳己经沉下去，天色瞬间黑得像墨。
再回头时，黑板上的算术题变了！
“7+3=10”下面的问号被涂成了红色，像是血，旁边的小字也变了：“算对的人，留下眼睛。”
王磊心里一寒，抓起摄像机想走，却发现教室门从外面被锁死了。
窗外传来孩子的嬉笑声，密密麻麻，像是无数人贴在玻璃上。
他壮着胆凑近一看——窗玻璃上糊满了灰扑扑的小手印，每个手印下面都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正透过玻璃盯着他。
“老师，该上课了呀。”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王磊猛地转身，教室里不知何时坐满了“孩子”。
他们穿着褪色的蓝白校服，头发乱糟糟的，脸埋在阴影里，只有嘴角咧得老开，露出青白的牙齿。
最前排的“孩子”举起手，他的袖口空荡荡的，手腕处露出半截发黑的骨茬。
“老师，教我们算题呀。”
更多的声音响起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
王磊看向黑板，算术题又变了，这次是：“你有几根手指？”
下面没有答案，只有一滩正在蔓延的暗红色液体，顺着黑板流到讲台，滴在他的脚边。
他突然想起传闻——那个发疯的数学老师，失踪的学生不是一个，而是十个。
据说他们不听话，被老师砍了手指当教具，最后老师自己也吊死了。
“老师，你看我算得对吗？”
一个“孩子”站起来，慢慢抬起头。
他的眼睛被挖掉了，两个血窟窿里蠕动着白色的蛆，手里却举着一截断指，指甲上还沾着粉笔灰，“7根手指+3根手指，是不是等于……你的手指呀？”
上课铃再次尖锐地响起，这次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王磊看到黑板上的算术题最后变成了一行血字：“现在，该算你有几只眼睛了。”
教室里的“孩子们”齐刷刷站起来，他们有的缺手指，有的没眼睛，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嘴里念着同一道题：“7+3=？
算错了要留手指，算对了要留眼睛哦……”王磊的摄像机掉在地上，镜头里映出黑板的最后一幕——那个血肉模糊的问号突然裂开，变成了一个扭曲的笑脸，而讲台下，无数双枯瘦的手正抓住他的脚踝，把他往课桌下拖，那里堆满了发白的指骨和空瘪的眼球，像一堆废弃的算术教具。
走廊尽头的电子铃还在响，只是这一次，***里夹杂着粉笔在黑板上划动的声音，沙沙作响，正在计算着下一个走进这间教室的人，该留下几根手指，几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