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亲的眼睛
荧绿色黏液从她牛仔布料渗出，在水泥地面腐蚀出蜂窝状凹坑，腾起的白烟带着熟透荔枝般的甜腻气息——这让他想起三年前生物竞赛时打翻的端粒酶培养液。
"别碰！
"母亲拍开他伸出的手，白大褂袖口滑出的钢笔状注射器扎进颈动脉。
药剂推入的瞬间，她皮肤下暴起的蓝色脉络如同活物般游走，在锁骨处交汇成集成电路图案。
林羽注意到那些纹路与校车后备箱里钛合金密码箱的蚀刻纹如出一辙，每个节点都闪烁着纳米级的金色光点。
"霞飞路12号...储物柜..."母亲的声音开始夹杂电流杂音，瞳孔扩散的黑***域浮现出机械校准的红圈。
她突然抓住林羽手腕，指甲暴长三寸刺入静脉，剧痛中林羽的视网膜炸开一串全息投影的数字：19971127——正是他倒转后的生日。
记忆闪回：实验室真相剧痛引发的记忆如高压水枪冲破封印：无菌实验室的冷光灯下，年轻二十岁的母亲正在调试培养舱参数。
穿着少校军装的父亲冲进来，暴怒的拳头砸在防弹玻璃上："苏晚你这是反人类！
"培养舱里漂浮的婴儿突然睁开银白色眼睛，林羽在记忆碎片里看清那孩子后颈的鳞状胎记——与自己锁骨下的印记完全相同。
母亲的白大褂沾染着荧光蓝的黏液，她将针剂刺入父亲暴起青筋的脖颈："这是唯一能保护小羽的方法..."父亲军装右胸的鹰隼徽章突然变形，展开成微型激光发射器，在防弹玻璃上灼出焦黑的X-13标记。
画面切换至暴雨夜，穿着防护服的父母在环形山般的陨石坑中对峙。
坑底竖立着蜂巢状的外星装置，每个六边形孔洞都漂浮着长满触须的肉团。
母亲举起刻有双螺旋纹章的手枪，子弹穿透父亲右手无名指的瞬间，陨石坑上空的血月突然睁开机械结构的瞳孔。
量子化分解母亲的量子化从发梢开始，分解的光粒在空中凝成双螺旋模型。
那些光链突然崩解重组，在林羽眼前拼出三组染色体图谱，其中23号染色体标记着猩红的X-13符号。
光粒摩擦产生的臭氧味越来越浓，防空洞墙壁开始浮现费曼图纹样。
"要活着走到...月亮变红..."母亲最后的尾音带着老式磁带卡顿的滋啦声。
当最后一粒光尘没入林羽眉心时，防空洞的应急灯管突然爆裂，黑暗中他的手掌触到半片染血的门禁卡，芯片区刻着”第七生物防御研究所·X计划首席研究员 苏晚“。
异能觉醒手腕伤口流出的血珠违反重力悬浮，在虚空划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林羽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校服口袋正在吞噬周围的碎石——那些石块在口袋内重组成微缩的防空洞模型，连墙上的裂缝都等比复刻。
抓挠声从西面八方涌来。
借着电子表冷光，他看见闸门缝隙渗入的荧绿色黏液正在凝聚成人形。
那团黏液表面浮现出母亲的面容，开裂的嘴角却露出父亲常用的战术匕首。
"小羽..."黏液人形发出双声道的呼唤，男女声线交替震颤。
林羽踉跄后退时碰倒的疫苗冷藏箱突然悬浮，箱体喷射的低温氮气将黏液人形冻成冰雕。
在冰晶折射的无数光影中，他看见自己虹膜深处流转的机械纹路——与母亲临终时的瞳孔完全一致。
神秘装置黏液冰雕突然爆裂，飞溅的碎冰在空中熔化成金属液滴。
林羽本能地抬手遮挡，校服口袋自动展开量子屏障，将液滴吸收重组为一枚六棱柱钥匙。
钥匙表面浮动的全息投影显示着三维坐标，定位点正是霞飞路12号。
当他触碰钥匙的瞬间，防空洞突然剧烈震颤。
墙壁剥落的混凝土后露出生物组织般的肉红色内壁，血管状管路中流淌着荧蓝色液体。
地面裂开的缝隙里升起圆柱形操作台，台面凹陷的形状与父亲缺失的无名指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