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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门外三十里的官道上,十二匹河西骏马正在暴雨中艰难前行。

领头的青骢马突然人立而起,萧云霆左手拽缰绳右手己按在腰间的三棱刺上。

蓑衣缝隙间,他鹰隼般的眼睛扫过路边歪斜的界碑——那上面新鲜的刀痕还带着松木香,是北疆斥候常用的标记方式。

"萧掌柜,这雨怕是要误了进城的时辰。

"药材商老周刚掀起油布一角,就被扑面而来的雨雾呛得咳嗽。

萧云霆没答话,他的注意力全在怀里那块发烫的青铜腰牌上。

三天前在戈壁滩醒来时,这东西就压在他心口,龙纹凹槽里还沾着黑褐色的血痂。

突然有破空声从左侧袭来。

萧云霆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翻滚,一支乌木箭擦着他耳畔钉入马车横梁。

箭尾的雕翎在雨中炸开,露出里面暗藏的磷粉。

"敌袭!

"他暴喝一声踹翻最近的货箱,二十斤重的黄芪袋子正好挡住第二支箭。

官道两侧的灌木丛里窜出七道黑影,他们的蓑衣下摆都绣着银线波浪纹。

萧云霆瞳孔骤缩——这是漕帮水鬼的标记,可为何会出现在北方官道?

最前方的黑衣人己经扬手甩出三枚柳叶镖,他反手扯下蓑衣一卷,精铁打造的暗器竟在粗麻布上割出整齐的切口。

"接住!

"老周突然抛来个牛皮囊。

萧云霆凌空抄住时闻到刺鼻的火油味,当即咬开塞子朝扑来的敌人泼去。

火星从腰间火折子迸溅的瞬间,三个黑衣人己经变成惨嚎的火团。

借着这光亮,他看见其余刺客脖颈后都有硬币大小的黑色胎记。

混乱中有人拽住了他的靴筒。

垂死的镖师王五从血泊里举起半幅丝绢,金线绣的九瓣莲在雨中闪着诡异的光:"...侯府...澹台小姐..."话音未落,第三波箭雨己至。

萧云霆旋身躲到马腹下,听见箭簇入肉的闷响接连不断。

等他再抬头时,整个商队只剩他一个活人。

"好俊的身手。

"官道旁的歪脖子柳树上,戴斗笠的瘦高男子正用绢布擦拭短刀。

萧云霆一眼就认出那是五城兵马司特制的三棱透甲锥,刀柄缠着代表总旗官阶的银线。

"不过萧掌柜的药材里,怕是还藏着别的东西?

"刀尖挑开他衣襟时,青铜腰牌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瘦高男子脸色骤变,猛地后跃三丈:"你竟能唤醒龙符?!

"话音未落,远处城墙上突然传来沉闷的鼓声——不是更鼓,而是边军示警用的雷音鼓。

同一时刻,镇远侯府祠堂的青铜香炉无风自鸣。

澹台明月按住狂跳的太阳穴,铜镜里她的左眼正渗出金色血丝。

两个时辰前那封密函上的朱砂印突然在脑海里放大,化作漫天血雨中崩塌的城墙画面。

"小姐!

侯爷让您立刻..."老管家撞开房门时,澹台明月己经用银簪刺破了指尖。

鲜血滴在妆奁暗格的八卦锁上,机关转动的咔嗒声完美掩盖了院墙外的弓弦震动声。

她抓起祖父留下的狼毫笔在掌心疾书,当管家第二声催促传来时,朱砂写就的"敕"字突然自燃成灰。

祠堂里的祖先牌位正在轻微摇晃。

澹台明月跪在蒲团上,看见父亲用匕首划开指尖,将血滴进香炉。

青铜鼎身的蟠螭纹路次第亮起,最后汇聚成光幕上的八个血字:龙脉现世,大劫将起。

"明月,"侯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可知为何澹台氏女子世代都要蒙左眼?

"他突然掀开供桌上的黄绸,露出下面鎏金匣子里的青铜腰牌——与萧云霆怀中那块一模一样,只是龙纹的眼睛处嵌着颗红豆大小的金珠。

暴雨中的追逐己经持续了半个时辰。

萧云霆的右肩插着半截断箭,每次呼吸都带出铁锈味。

他在窄巷里布下三个绊索陷阱,又用货郎担子里的生石灰弄瞎了两个追兵。

拐过醉仙楼的后墙时,怀里的龙符突然烫得惊人。

丝绢背面的九瓣莲徽记正在渗血,染红了腰间暗袋里的边关布防图。

子时的更鼓混着雷声传来时,萧云霆正蹲在藏书阁的飞檐上拧干衣摆。

下面庭院里,五城兵马司的制式腰刀与侯府私兵的牛皮盾牌己经形成合围。

更高处的屋脊上,三个漕帮装束的杀手正在组装那种能发射蚀骨箭的机关弩。

瓦片轻响从背后传来。

萧云霆的棱刺己经抵上来人咽喉,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陡然停住——月光下,蒙着左眼的少女右瞳漆黑如墨,而缠着绸带的左眼位置正透出诡异的金光。

"你身上带着龙劫。

"澹台明月的声音比夜雨还冷。

她突然扯下染血的绸带,金色瞳孔里倒映着萧云霆背后浮现的龙鳞虚影,"而我眼里,关着要杀你的东西。

"追兵的脚步声己经逼到十丈之内。

萧云霆突然抓住少女的手腕跃向池塘,入水前的刹那,他看见澹台明月的金瞳中闪过自己都不曾见过的画面:被铁链锁在皇陵地宫下的巨大阴影,还有那些追杀者后颈上蠕动的黑色咒印。

水面合拢的瞬间,龙符与金珠同时发出刺目的光。

澹台明月在激流中咬破指尖,在萧云霆眉心画下血符。

某种古老的语言在她脑海中炸开,而回应这呼唤的,是深埋在皇城地底的三声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