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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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祁家的多大了?有这位婶子高吗?”姜慧宁不动声色地指着她第一个她询问过的妇人问。

丁管事看了那妇人一眼,“差不多,她们都是中等个子。”

姜慧宁眯了眯眼,随即笑道:“这八斗篮不错,我想去见见这个老祁家的。”

丁管事顿时眼睛一亮,看来这八斗篮是入了大小姐的眼了。

他连忙道:“我这就叫老祁家的过来给大小姐请安。”

姜慧宁摆摆手,“不用,她不是病了吗?我们去她家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看的篮子?”

“有有有,她家啥样的篮子都有。”

丁管事笑眯了眼,热情地给姜慧宁引路。

老祁家就住在村东头。

院子是低矮的栅栏门,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妇人正慌忙地站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看来勒死原主的就是她无疑了。

丁管事隔着栅栏就大声道:“老祁家的,大小姐相中了你编的篮子。快把你家编好的篮子都拿出来,让大小姐挑一挑。”

他又回头对姜慧宁道:“大小姐不知道,这老祁家的也是个苦命的。老祁死得早,给她留了一个儿子,三年前落水得了痨病。哎!”

丁管事自顾自打开栅栏,姜慧宁进了门就站定,冷冷看着妇人。

她没有错过丁管事说她儿子得了痨病时,妇人看自己的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怨毒。

姜慧宁得出一个结论:她恨自己。

难不成她儿子落水是原主导致的?所以她恨原主?

姜慧宁仔细想了想,没有想起来和这家人的任何记忆。

丁管事自说自话半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来回打量着二人,大小姐和老祁家的都不对劲。

姜慧宁声音冰冷,开门见山问道:“为什么?”

老祁家的突然低眉敛目,“奴婢听不懂大小姐说什么。”

“听不懂?”姜慧宁冷笑。

她看向丁管事,声音威严:“奴婢勒杀主子,该当何罪?”

丁管事吓了一跳,不确定地看了老祁家的一眼,而老祁家的身体已经开始哆嗦了。

他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见姜慧宁看着他,还是打起精神道:“奴婢殴打主人即斩首,杀害主人则凌迟处死,过失致死亦处绞刑。”

丁管事还没有说完,老祁家的已经站不稳,坐在了地上。

丁管事更不好了,他双手往前,看着妇人颤声问道:“老祁家的,你没做什么吧?啊?”

姜慧宁指着自己的脖子,陈述道:“昨天晚上,她勒死了我。”

丁管事吓了一跳,这才抬眼看向姜慧宁,只一眼,他就腿一软,跪了。

他是一个管事,也是外男,和大小姐说话,他一直是不敢直视她容颜的。所以也没有看见她脖子上的勒痕。

“这,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丁管事硬着头皮问。

大小姐在庄子上出事,他这个管事罪不可赦。

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他再看老祁家的样子,心已经是哇凉哇凉的了。

这个表情,八成真有这事。

老祁这人不错,可惜死的早。老祁家的也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竟然做出了悍主之事?她不想活了?

他可是刚刚处置了几个悍主的丫鬟呐!

丁管事咬了咬牙,跪在地上给姜慧宁磕了一个头:

“既是老祁家的有罪,定当不饶,只是她家躺在床上的痨病儿子,还望大小姐手下留情,放了他自生自灭吧。”

说不定有了奇迹,还能留个后。

老祁家的突然笑了,“自生自灭?呵呵呵,娘死了,我儿还能活?

丁管事不必为我们求情,她害了我儿子,我不能为儿子报仇,没能杀死仇人,我认了,我们娘俩一起死就是。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等等……

啥意思?

这女人的儿子还真是原主害的?

姜慧宁:“把话说清楚,我何时害了你儿子?”

丁管事终于从地上起来了,他弯着腰,一脸的痛苦。

“是不是因为那年冬天,大小姐要吃鱼,几个后生就凿冰取鱼,祁家小子就掉冰湖里了。可这事也怪不着大小姐不是?”

姜慧宁皱眉,“的确不能怪我,我要吃鱼,肯定是出银子的,去买些就是,怎么?难不成他掉冰湖里是我推下去的?”

丁管事道:“那当然不是,只是后来这孩子发着烧在小姐院子里站了一夜……”

“什么?”

姜慧宁看着老祁家的痛恨的眼神,脑海中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时,屋里传出一阵压抑的咳嗽声,窗户被一个竹竿子推开,里面一个虚弱地男声道:

“我去送鱼,染墨姐姐说大小姐睡了,说让我等着。娘,这事不怪大小姐,是我想等着的。大小姐,我愿意替我娘去死,求大小姐放了我娘。”

老祁家的尖叫一声,“是让你等,可是他们锁了院门,关了房门,你就这样在院子里等了半夜,那么冷的天呢?

要不是二小姐偷偷放你出来,当时娘就得给你收尸。”

得,前因后果终于明了了。

姜慧宁脸色铁青,这件事原主记忆里毫无印象,恐怕又是染墨等人搞的鬼。

看来,自己是恶人,二小姐是好人,于是这老祁家的,就勒死了原主,来了个偷梁换柱?

这是既报仇又报恩呢,一举两得了。

不对,

这老祁家的怎么知道自己要陷害庶妹的?原主再傻,也不会对外人说的。

姜慧宁看着老祁家的,“你勒死我,为什么放在二小姐床上?二小姐对你儿子有恩,难不成你想恩将仇报?嫁祸与她?”

老祁家的猛地抬头,“我勒了人,发现你不动了,我害怕得很,跑还来不及,怎么会陷害二小姐?”

姜慧宁看着妇人的眼睛,这妇人面如死灰,一个感觉不到生路的人,不可能说谎。

看来,这个知情人另有其人了。

姜慧宁看着妇人灰白的脸,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丁管事,无论什么原因,老祁家的悍主是事实,移交官府,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至于她儿子,既然病是因我而死,治病花的钱,我出。你说个价,需要多少钱?”

虽然是丫鬟自作主张,可也是她这个主子御下不严惹得祸。

“这,他这是痨病,需要珍贵药材才能活命,估计得一百两之多。”

丁管事说完,摸了一把没有汗的额头。

以前李员外得了痨病,花了八十两治好了。

祁家小子年轻,估计要不了这么多,多要一些,是这娃要是没了娘,日子难过,别治好了病,再饿死吧?

一百两对于大小姐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祁家小子,那就是救命钱。

可是她娘又是悍主之人,本就该惩罚,这要是再要这么多钱,就有些对不住主子。

自己是不是也是吃里扒外的悍主之辈了?

想到这里,丁管事更加不敢抬头了。

姜慧宁对这里的银钱没有概念,但她也看出来了,这个丁管事要的只多不少。

“好,我给你一百两。”

她看向妇人,“老祁家的,有罪当罚,我允你主动投案自首,你可服?”

老祁家的猛地跪地磕头,“服,奴婢服,是奴婢错了,奴婢该死。死得心甘情愿。大小姐不是恶人,只是身边人不好,大小姐要当心。”

她还不知道染墨等人被处置的事。

昨天做了那事,她吓得一天不敢出门。

不过如今她不怕了,有一百两,她死多少次都甘心。

看着妇人脸上瞬间浮现出的笑脸和希冀,姜慧宁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无论现代还是这里,钱都是一个人的底气。有时候,钱比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