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二楼阳台给多肉浇水时，能看见晒得发白的卡通围裙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晾衣人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302室林晓雨的日常。
她总在这个时候把丈夫的衬衫熨得笔挺，领口处喷一点蓝月亮洗衣液，和我妈以前的习惯一模一样。
这是我租住在这儿的第17天。
老旧的居民楼墙皮剥落，楼道里永远飘着谁家炖排骨的香气，穿碎花睡衣的大妈们总在傍晚围坐在石桌旁择菜，顺便议论302室的男人又在凌晨两点才回家。
“做销售的能有什么正经应酬？”
王姨把豆角掐得“咔嚓”响，“上回我亲眼看见他扶着个穿红裙子的姑娘上车——”话音未落，楼梯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林晓雨提着帆布购物袋经过，浅紫色连衣裙下摆沾着星点水渍，发梢别着的玉簪子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冲我们笑时，眼角细纹里还沾着菜市场的烟火气：“张婶儿，您家小孙子的满月酒记得叫我啊。”
我攥着空花盆往屋里躲，不小心碰倒了窗台上的仙人球。
她抬头看过来，目光扫过我磨破袖口的白T恤，嘴角弧度又深了些：“小杜，晚上要不要来家里吃饭？
我包了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转身迈上楼梯，裙摆扫过墙根处不知谁丢弃的易拉罐，发出一声轻响。
铝罐上印着的篮球赛海报边角卷起，像极了我床头那张皱巴巴的考研成绩单。
二变故发生在周三傍晚。
我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机械原理》往楼上走，听见三楼拐角处传来压抑的哭声。
林晓雨蹲在消防栓旁边，肩膀抖得像暴雨前的蝴蝶，手里攥着半块猫罐头——她养的布偶猫“雪球”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它从来不会跑远的……”她声音里带着碎玻璃般的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定是被那个收废品的老头抱走了，他总说猫肉……”我蹲下来帮她捡起滚到脚边的罐头，发现她脚边散落着五六个用过的猫砂盆，每个盆里都铺着带她气味的旧睡衣。
社区的路灯在这时突然亮起，暖黄色的光里，她睫毛上的泪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我大二那年在实验室看见